第34章 三合一（1 / 2）
余尧注视着随欢, 看着她在他面前, 从一开始不自觉的委屈到现在温暖的笑容。
他紧蹙着眉头, 漆黑的双眸一点一点地暗下去。
随欢不吭声, 不肯说，余尧就瞬间烦躁了起来。
他根本就无法忍受随欢的委屈，只微微想一想, 余尧很久未出现的狂躁的因子就已经开始躁动了起来。
这种丝毫没有压抑的血性还是当初余尧最暗黑坠落的时期才有的。
没打算再陪随欢继续耗下去，余尧起身，右手掌揉了揉随欢的头顶, 顺手又将她拉在了自己身旁。
余尧这才转身正眼看着随欢口中所谓的“好朋友。”
平常时, 余尧一副漫不经心懒散的模样，虽然看似冷冷淡淡的，但总是能够捕捉到他痞里痞气的气息。
而此刻的余尧，清俊的脸面无表情，漆黑的眼, 浓密的剑眉，全然泛着冷意。再加上他一米八的高个子，居高临下的姿态, 气势陡然间全出来了。
他连一句话都还没有说，看起来就是脾气超级差的模样。
而余尧也是一句话都还来不及说，衣角下摆处就被人拽着, 力道很轻柔, 就跟这动作的主人一般, 但是他还是感受到了。
他侧眸看着随欢, 就睨见姑娘乖巧招人疼爱的模样。
“余尧，你要干什么？”
随欢问着，等到余尧看过来后，她又急忙地说着，“余尧，你别发脾气。”
末了，她特地补充着说着，“我不委屈，真的，一点都不委屈。”
不委屈？
余尧舌尖微顶上颚，咀嚼着这三个词。
面前这乖巧温暖的姑娘，就连他都舍不得碰一下的人，能让被别人欺负了，恩？
余尧没依随欢的性子，他眉峰微挑起，漆黑的视线就落在了杨莹莹和徐娇的身上。
“想打架？”
他问的直白而又不给人留脸面，旁边的随欢一直拉扯着他往回走，还不断小声地催促着他离开。
而这次余尧径直忽略了随欢。
余尧性子本来就随性，再加上他动了怒火，坏脾气简直就是一览无云。
男生有时候都招架不住余尧发脾气，更别说还是杨莹莹和徐娇两女生了。
……
杨莹莹和徐娇两人看见余尧，有惊讶，然后两人又满是慌张和惶恐。
余尧不认识她们是正常的，但是她们两个认识余尧啊，都是青城附中的学生，哪一个没有听过余尧的传说。
自然都知道余大佬不是好惹的，况且此刻发脾气的余尧本来就让人生畏。
余尧的话，徐娇和杨莹莹根本就不敢接话，特别是徐娇，她死死地咬着唇瓣，目光紧锁在随欢的身上。
她心中有愤怒，却没法宣泄出来。
反倒是不知道为什么，徐娇一旁的杨莹莹开口，结结巴巴地说着，“是随欢……她是……哦，不是，是随欢的爸爸……”
杨莹莹的话还没有说话，余尧一个没有温度的眼神看过去，她就彻底说不出来话了。
“不想惹事，以后就自觉点。”
什么人该欺负还是不该欺负，长点眼力劲。
余尧淡淡地在扫了一眼杨莹莹和徐娇，眼里面都是警告。
没在继续下去，余尧扭头看了眼随欢，他按住她的肩膀就将她往回带着，“回去了。”
两人才走出了几步，后面就传来杨莹莹略带着急的声音，“余尧，你不要被随欢欺骗了，你知不知道……”
杨莹莹的声音很大声，随风传入到余尧和随欢的耳朵里面。
随欢浑身一僵硬，她下意识地就朝着旁边的余尧望过去，只看见少年清俊的轮廓，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下一秒，她的耳畔则是余尧气势凌人的声音。
“趁我还没决定动手之前，滚。”
少年的声音透过时光的缝隙一点一点地埋在随欢的心里面，再一点一点地浇灌，最终长成参天大树。
随欢眼里面又布满了雾气，她想着，余尧怎么能够这么好。
余尧回头，就瞧见随欢一动不动地非常感动地盯着他。
他湛黑双眸中的冷意渐渐消散，又一点一点浮起温度。
“还杵在这里干什么，再不走我可真就回去收拾人了。”
说完后，余尧便领着随欢走着。
说实话，若不是今天有随欢拦着，他没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后面的两女生。
这世界上有些人的恶意是你怎么想也想不到的。
……
杨莹莹和徐娇两人是僵在原地的，余尧的话让她们都不敢动弹了。
差不多都等到余尧和随欢两人消失不见之后，杨莹莹和徐娇才回过神来，心里面都还残留着后怕。
这一番下来，杨莹莹和徐娇都没说话，过了一会，倒还是杨莹莹扯了扯徐娇的胳膊，拉着她走着。
两人并排走着，却没有人说话，一片沉默。
良久。
杨莹莹才停下脚步望着身旁一直出神的徐娇，她说话间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徐娇……你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提及这个话题，杨莹莹没想到的是刚刚还激动愤怒的徐娇，此刻眼里面却泛着泪光。
杨莹莹一惊，她立即不敢再多问，噤住了声。
毕竟是触及到家里面的事情，她这么问着，肯定会让徐娇难受。
差不多十来秒钟的时间。
杨莹莹就听到了徐娇地咽哽声，“是。”随后，又是徐娇咬牙切齿地声音，“对，我们一家人就是随欢他们一家人害得。”
徐娇地咽哽声，杨莹莹权当她难受，也没有过多其他的想法。
她只能够干巴巴地说上几句，随后两人又是沉默地走着。
而杨莹莹心里面的震惊却无法抑制，徐娇家里面的情况，杨莹莹也是知晓许多的，她没想过竟然背后还有这么多的缘由。
想着想着，杨莹莹又想到了刚刚的余尧，她心里面不免有一阵恍惚。
其实刚刚余尧一出现，杨莹莹就已经认出来了余尧。
他一身白衣黑裤，是余尧平常喜欢的着装。
青城附中到处都流传着余尧余大佬的桀骜不驯，杨莹莹自然也知道。
一开始的时候，杨莹莹也特别害怕他们口中相传的“余大佬。”只觉得就是那种不学无术作恶多端的让人厌恶的坏学生。
直到她偶然之间撞到了溜着一条大金毛的余尧。
那一天，杨莹莹记得很清楚，是在青城的护城河边，少年一脸嫌弃地蹲在大金毛身边，可是却又耐心地给大金毛梳着绒毛。
最后，大金毛就跃到了余尧的身上，杨莹莹就看见了余尧干净好看的笑容。
跟平常的余大佬不同，完全不一样。
杨莹莹记得她同时心跳就砰砰砰地，完全控制不住。
那知道，杨莹莹就开始有意无意地观察着余尧，知道他喜欢打篮球，不喜欢喝饮料，喜欢喝矿泉水等等。
可是遗憾的是她没有勇气跟余尧说一句话，只能够偷偷摸摸地给他写情书。
杨莹莹偷偷摸摸地暗恋余尧，她知道余尧没有女朋友，也知道余尧压根就对这些没兴趣。
她知道自己平凡无奇，余尧看不上她，但是她还是为此是喜悦的。
因为青城附中喜欢余尧的人很多，但是每个人都得不到余尧。
直到——
她今天看到余尧和随欢。
杨莹莹暗恋余尧，她当然直到余尧看随欢的眼神是什么……
徐娇刚刚说的是事实，那么随欢根本就配不上余尧！
——
余尧和随欢两人往回走了差不多三分之一时，肖译和周俊就到了，而范泽恒老早地就奔跑到了随欢的旁边。
“欢姐姐，你有没有事？”
范泽恒小脸蛋满满地都是担心。
走过来的周俊俊脸上面是怒火冲冲地，他一边看着随欢，一边撸着袖子，嘴里面爆着粗口，“小欢欢，谁他妈敢欺负你……我今天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周俊上前扣住随欢的肩膀，“小欢欢走，我们回去找场子去。”
他周俊的朋友岂是别人说欺负就欺负的！跟别说他这么喜欢随欢这朋友了！
一旁的范泽恒也是积极地响应着周俊的号召，他也朝着随欢挥着巴掌大的拳头，“欢姐姐，我们回去找她们算账！”
“让她们知道我们欢姐姐不是好欺负的！”
心中暖流滑过，满满的都是感动。
随欢双眸亮晶晶地看着周俊和范泽恒，她眉眼弯弯，“没被欺负。”
“我没有被欺负。”
才刚刚说完话，随欢的胳膊就被人一拽，她整个人的身子就越发地靠近了余尧，自然而然地周俊搭在她肩膀的手就落空了。
随欢抬眸看了眼余尧，“怎么了？”
余尧没说话，勾唇，视线淡淡瞟了眼周俊。
肖译在几人面前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依旧淡定沉稳。
他性子平稳淡定，不太喜欢外漏感情，周俊将该说的都说了，他便也没搭腔了。
回去的路上，周俊和范泽恒故意闹着随欢，余尧走在一旁，薄唇边似笑非笑地。
偶尔随欢朝他看过来时，会撞上余尧的目光，她会忍不住觉得太过侵略，不敢直视。
……
傍晚回去时，温度已经降了下来，朝霞也隐隐约约冒出了点迹象。
老街这边过往的人倒是悠闲自得，等转到了市区时，景象又繁忙吵闹了起来。
随欢四人到店里面和于秋打了招呼之后，才各自打算回家。
她家很近，就在楼上，上一楼台阶就到了，她跟余尧他们笑着打完招呼后，就转身回了家。
进入卧室后，随欢关上门，她后背贴在门上，身子缓慢地就顺着门滑了下来。
缓缓地，她跌落在了冰凉的地板上面。
过了一会。
随欢双腿渐渐地并起收拢，她慢慢地将脑袋埋在膝盖上面，双手缓慢地环住腿部。
怎么办？
她一直一直藏着的秘密已经渐渐开始被揭开了……
很快的，她所难过的事情就会发生，从前的事情会再一次上演。
她一直以来都小心翼翼地珍惜着这新的一切，不敢过多的奢望，却又忍不住乞求着这些温暖。
但是上天这么快给她的伊甸园的快乐就要一点一点抽回去了吗？
如果真的要重新收回这一切，那么可不可以让她拥有几根卖火柴的小女孩手中的火柴，亦或者给她一双灰姑娘的水晶鞋。
她想用这些有魔力的东西记下这些美好的点点滴滴。
就是今天——
随欢不知道余尧到底听见了多少，也不知道他到底猜到了多少。
就像徐娇她们说的，像她这种人，没有一个人会喜欢，只会是讨厌害怕。
那余尧呐？
当他彻底猜到或者知晓之后，他会不会也用厌恶的表情看着她？
憋了这么久的泪水再也忍不下，滴答滴答，滴答滴答，喷涌而出。
一想到余尧会讨厌她，悲伤仿佛就要如潮水般淹没了她。
如果真的讨厌她……可不可以慢一点……再慢一点好吗？
——
夜幕降临，黑色笼罩整座城市，苍穹下漫天阑珊的灯火，竟勾勒出星星的轮廓。
接近深夜十一点半左右，余尧依旧懒散冷淡地坐在沙发上面。
客厅没有开灯，全部蔓延着无边无边际的黑暗，除了偶尔有窗户外面流泄进来的月色。
他整个人隐匿在黑暗中，微仰着头，黑色短发下面是看不清楚的表情。
门铃声陡然响起，在寂静的也里面格外的清脆。
余尧身形没动，过了一会，他从烟盒里抽了根烟，放到嘴边，低头，点燃，有猩红的亮光凸显。
吐出一圈烟雾之后，他慢条斯理地起身开了门，门外是肖译拎着一打啤酒。
进来之后，肖译也没说话，只是淡定着打着烟，开着啤酒。
一圈圈的烟雾浮现，一味味的啤酒飘散，各种糜烂的味道充斥着周围。
半晌。
肖译将手中的烟掐熄，侧眸望着旁边正仰头喝酒的余尧，“这么喜欢随欢，是打算追她了？”
余尧仰头，将手中的啤酒一口气喝完，他随意地将啤酒罐往茶几上一扔，身子往后仰靠在了沙发上面。
他斜斜地看了一眼肖译，笑道，“我表现的这么不明显？”
肖译没答话，只是问着自己的话，“追不到怎么办？”
追不到？
余尧眯起眸子，嘴里面反复咀嚼着，想着想着，他眼前全是随欢温暖的笑容。
一转念，他就想起了今天的事情，压根就将肖译刚刚的话抛到了脑后。
余尧没回答，肖译也不催，他继续开了一瓶啤酒喝着，其实他刚刚只不过是随口问的一句玩笑话。
肖译喝着啤酒，嘴边有隐藏的笑意，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感觉出来随欢的小心思。
安静了有五六分钟的时间。
余尧清俊的脸上丁点笑意都看不见了，喉结上下微动，他开口无波无澜地说，“肖译，我今天听到了一件事情。”
后面叙述的话，余尧哑着嗓音说的很慢，一字一句清楚的落在浮动的空气中。
说完后，便又是沉默。
而素来平静无波澜的肖译也没控制住震惊，他看了余尧好久，才消化掉了这个消息，倒是没有想到随欢背后兜着的是这个秘密。
这种孽债若是真的，会压得人根本喘不上气来，庆幸的是，这些话都还是余尧的猜测，并没有依据。
“随欢还好吗？”
肖译低沉地嗓音响起，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余尧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燃烧了过半的烟，他垂睫，手一抬，烟就到了嘴边，一口气吸完之后，他将烟蒂扔在了烟灰缸里面。
随欢的委屈和难过层层浮现眼前，余尧太阳穴一跳，他抬起眼帘又压下，心里面翻滚着无法控制的心疼。
余尧皱眉，薄唇紧闭，脸色看起来很差，点漆的黑眸中又装满了压抑的心疼。
他想都不敢想一下，在这种情况下，随欢这傻姑娘以前到底受了多少委屈，而她又是怎么承受下来的。
笑着包容所有的伤害，依然温暖地热爱这个世界。
这真他妈的让人疼到骨子里面去了。
心中泛起的控制不住的情绪，余尧陡然一下起身，他随手将沙发上面的外套拎在了手上，轻描淡写地说着，“我有事出去，你自己呆着吧。”
……
半个小时后，余尧就到了随欢的楼底下。
深夜温度已经降了下来，远处无边无际的黑暗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等有深夜的冷风吹过他时，余尧的脑袋才清醒了过来，好一会，他浓黑的视线才看向了随欢的窗边。
余尧薄唇掀起了微弱的弧度，妈的，真的是跟着了魔似的。
一想到委屈巴巴的随欢，他妈的，他就控制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