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球帽(1 / 2)
春夏交际,气候最是烦人,气温不算低却穿不得单衣,突然一阵风过,夹杂着些微的寒意,凌珈一觉得脖子一凉,抬手拢了拢外衣。
一片落叶随着她的动作从头顶滑落,她微微仰头甩了甩,免得还有树叶滑稽地挂在头上。
入目的香樟依旧绿得生机勃勃,脚下新落的干黄枯叶被她踩得支离破碎,如此一来心情似乎舒畅了些,她原地转了个圈,黑缎一样头发散开,又旋转着停在她的肩。
凌珈一有一头漂亮的长直发,在学校三令五申剪短发的规定下,她是那一只手可以数的过来的敢留长发的学生。至于原因,“我留着短发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她这么告诉过罗姒。
罗姒算是凌珈一发小,凌珈一在幼儿园的第一天就跟她轴上了,起因很简单,他们看上了同一个床位。
这两人算是不打不相识,打完了…感情也一般,就是罗姒总喜欢围着凌珈一转悠,按她自己的话来说,“这妞成天端着不累么,我就要把她弄崩溃了才算完。”
罗姒这个“搞崩闺蜜”的革命至今未完。
凌珈一也没觉得自己端着,她纯粹是不肯睡上铺,所以一定要抢到唯一剩下的床位,两人吵完之后两边的家长也开始吵,最后家长们看孩子自己都解决了,就开始家长里短,竟然像聊出了十几年的感情似的,把凌珈一和罗姒扔在园里给老师管着就接着换个地方聊去了。
不得不说这就是相见恨晚,不是说她和罗姒,是她们家爹妈。
而她跟罗姒第一次交换名字她就皱着眉头道:
“螺丝?”
罗姒半秒黑了脸。
这名字的渊源也不在她,罗爸爸是个美国迷,深以为资本主义腐朽又好闻,他听说Rose是个美人的名字,自家女儿一定也必须是个美人,思前想后,就给她起了这么个名。
再拐个弯儿,凌珈一就到家了。
她有个诡异的习惯,喜欢闭着眼睛走这段路,这给她一种短暂自由的感觉,像是脱离了视觉的束缚也能够自在逍遥。
最开始的时候总会撞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慢慢地熟了之后,她甚至可以闭着眼睛走着慢三的步子回家,这天在她马上要闭眼的时候,她看见了…
一只猫。
那猫横卧在路中间,漂亮的白毛上脏污点点,左前爪血肉模糊。
四周没有人,只地上一小摊快干涸了的血。
白猫没有叫唤,它在试图自己挪到路边,一点一点艰难地动作。
凌珈一觉得那猫似乎极快地看了她一眼,短暂得像是幻觉。
她心里的那股同情劲儿又上来了。
她以为自己对这些早麻木了,然而可能是本性作祟,那阵熟悉的感觉从胸口缓缓蔓延至全身,她好像对一只将死的猫产生了感情。
又或者是一种过意不去的良心在心里挠啊挠,痒得很,又抹不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