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2 / 2)
拾级而上,来到屋顶的露台上。地面早已斑驳开裂。小心得走上去,门楼的门窗破旧不堪,玻璃摇摇欲坠,门并没有上锁,方正的房间里零星得散落着几样杂物。
在临街的花墙边驻足,对面的宅子一览无余。对面这栋老旧许多,但格局几乎一致,不同的是对面的门楼只是个斜顶的阁楼,没法存放东西更称不上是一个房间。长长的花墙做成不一样的花样,缝隙里长满伏草。幼青停下脚步,注视着正对面的位置,依然能见到花墙上残缺的几块瓦片,依稀记得那个少年当年就是站在那里的。
越过这个院落,放眼望去,新建的房子一栋高过一栋,早已不见昔日的小桥流水。那时,远远望去,西河与北河汇流在一起,从一个长长的石板桥下静静流去。那时并不清楚河再往前与南河汇在一起流进柴汶河,最终注入东平湖。
推门进屋,正面是传统的摆设。一个条几,一个八仙桌,两把木椅子分放两边。挂在正中的中堂已被撤下,露出刚刷过的白色的墙壁,老式挂钟停在了三点四十分的位置,而脑海里则是它吧嗒吧嗒摇摆着的样子。八仙桌上放着茶盘,条几上排放了几样小物件。右边是个屏风,左面是沙发茶几等西式家具。沙发上落满灰尘,茶几上放着一个褪色的果盘,里面落满了灰尘,其中的喜糖和干果依稀可辨......
“是幼青回来了吗?”青转身迎上从外面赶来的父亲。
“爸,是我,你还好吧?”
“啊?幼青啊,你说什么我听不清,这两年聋得不行了.....堂屋很久没打扫了,到东屋坐吧”
他顺手把堂屋门关上。还没等她说话已经走到前面去了。
父亲以前是个军人,身形挺拔,仪表堂堂,而此时走在前面的父亲,弓着腰,头发花白稀疏,双手皴裂,脚下穿着一双沾满油污的单鞋,趿拉趿拉地有些不随脚。
跟随父亲,一路来到东配房。东屋比堂屋窄小许多,生活用品却样样具全。一张老式木床上叠放着被褥,虽陈旧却叠放整齐,旧的矮八仙桌上摞放着几个盘子。
“爸,你还好吧?”
“啊?青啊,你晚上就还住你的小西间吧,你的东西都还好好的,没给你动过”
“被子都给你晒好了,放在阁楼上,一会儿你记得抱下楼来”
“门口你和小白种的那棵石榴树我本来给你留着呢,有一年生了白毛,刨掉了,又买了一棵种在原处了,你看看,眼见着快长起来了”
父亲说着用袖子揉了揉深陷在皱纹里的眼睛。父亲真得是听不到东西了。
幼青从包里翻出便条纸给他写了几行字交代了一下行踪就出门去了。
刚跨出院子,已泣不成声,才短短五年未见,父亲竟已老成这样。母亲若见到此情此景,不知会作何感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