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道姻缘（1 / 2）

七月天，地里之活干完，又是短暂的农闲时节。

晚饭过后，大人孩子齐聚村口，大榕树之下好乘凉。

“快看，山下有人来了。”

“这时节，会是谁，难道是我们家小七？”

“农闲时节，小七怎么会回来，估计是走亲戚的。”

来人渐近，只见一个身体裸露，全身上下，只有一条短裤的年轻男子，与一个衣衫破旧，蹦蹦跳跳的女人。

男子口中不是呼唤：“小韵儿，慢点，别摔着……”

李瘸子：“小韵，是那个傻丫头，旁边那裸体男是谁？怎么看着有点像耙藤哥？”

一佝偻老者：“怎么会是耙藤哥，耙藤哥有这么年轻？也没有这么帅。”

“是啊，如若抛开小韵的智商问题，真是一对郎才女貌，神仙眷侣，羡煞旁人……”

李瘸子：“贾秀才，你这半吊子生，别拽文，迎上去看看，是不是耙藤哥。”

耙藤哥看着村中老少，列队于村口，撑着脑袋，望向自己。这才想起，自己此时仅有一条，四角短裤，身上的衣服，都脱给小韵儿穿了。

脸颊红到脖子，双手捂着裆部。

贾秀才：“别捂着那里，都有短裤的，再说，我们对那里不感兴趣，你是谁，怎么拐带我村妇女？”

耙藤哥不解：“我说贾秀才，你连你哥都不记得了？你忘了，当初大便之时，谁往你粪坑之中扔的鞭炮？”

贾秀才：“废话，往小生粪坑扔鞭炮之人，多了去了，鬼知道你是哪一个。”

耙藤哥：“当初你偷看李寡妇洗澡，是谁把你反锁在她家的？”

贾秀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你龟孙，我说耙藤哥，你是不是吃了仙丹，怎么返老还童了？”

耙藤哥不解，什么仙丹，什么返老还童，我很老吗？我才二十五岁。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李瘸子自语：“难道这就传说中的春风得意，阴阳调和，还能逆生长？”

几个大妈上前，围着耙藤哥转悠，摸摸这里，蹭蹭那里。

“耙藤哥，保养的不错，想不到这小妮子，还挺养人的，走，上我家去，早上刚宰了一只鸡，在锅里炖着呢，大补……”

“上我家，我昨儿个上集市买了几只大腰子，晚上给你补补，看你这清汤寡水的脸，满脸菜色，明显是操劳过度，年轻人，得注意身子……”

“耙藤哥，说说，你如何保养的，这小脸蛋，真水灵。”

一众大妈，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耙藤哥疑惑：“你们怎么怪怪的，不就没穿衣服么，在山中迷了路，小韵衣服划破，我只得脱给她穿。”

“耙藤哥，你多久没照镜子了？”

“镜子？我一个大老爷们，照什么镜子，我有病啊。”

“给，耙藤哥，自己看看，你的脸和过去有什么不同。”一个大婶递过一块小镜子。

耙藤哥接过镜子，一张英俊帅气的脸，看不出有何不妥，左看右看：“没毛病啊，是你们有毛病，还是我毛病？”

贾秀才：“耙藤哥，你多久没照过镜子？”

耙藤哥皱眉思索：“十岁？不，五岁的时候，那时我娘还在，家中还有镜子。”

一众村民无语，这都是什么人，十几年没照过镜子？难道从不梳妆打扮？

“耙藤哥，你早上洗脸梳头，不照镜子？”

“洗脸梳头，用得着照镜子？我又不化妆，照什么镜子，莫名其妙，不说了，我先回去换件衣服。过些日子，我和小韵成亲，摆酒，大伙儿到时赏光啊。走了……”耙藤哥拉着小韵匆匆离开。

……

客家人，婚姻大事，摆酒那是全村人之事，老老小小，一齐上阵。

小弟成亲，四个嫁出去的姐姐自是鼎力支持，大姐家境较好，出大头，两头二百多斤大肥猪，一头牛。

二姐出三十六只大公鸡，三百六十斤米酒。

三姐出大米，年糕，青菜等。

四姐孩子在上大学，比较拮据，出些鞭炮香纸，床铺红布等杂物。

村中喜气洋洋，溪边一群妇女，淘米洗菜。男人们杀猪宰牛，洗鱼杀鸡，忙的不亦乐乎。孩子分到一部分鞭炮，一人手中拿着一根香，不时点燃一个鞭炮，‘轰轰’之声处处响起。

一派过大年喜气景象。

唯有李瘸子坐在一边闷闷不乐。

贾秀才安慰道：“我说瘸子，这木已成舟，孩子都有了，你再生气也没用，你别看他现在兴高采烈，现在是爽了，以后可有得头疼。一个傻子，看孩子都不行，以后一家人，小的要照顾，老的也要照顾，你看着吧，以后有他哭的时候。”

李瘸子：“可是，小韵真的好漂亮，就算是当一个充气娃娃也是超值。”

甲秀才戴上袖套站起身来：“不和你说了，我要干活去了，还有十只鸡没有汤……”

黄地村，人口近千，在家的五百余人，加上村外之人，一共摆酒三十六桌，祭酒三十六碗。

小韵没有娘家，是以，迎亲之地选在村西头的四姐家。

俗话说喝喜酒，喝喜酒，不是说说就算了，那是真要喝。四姐家门口，四排每排九只，老式大花碗整整三十六只，装满金灿灿糯米酒。

“来，第一碗，喝了这碗酒，幸福又长久……”唱词起，祭酒递过来一大花碗。

“咕噜……”耙藤哥接过酒碗，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