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承诺（1 / 1）

天边的落日不知何时沉入了地平线以下，一弯月亮斜挂在天上。

杰洛特看着眼前呆呆的少女和边上躲在沙发后面露出一个小脑袋的小女孩，不由得头疼起来。

和少女大眼瞪小眼对视了片刻，他放弃了与少女继续沟通的想法，站起身朝沙发走去，小女孩立刻把头缩了回去。杰洛特用最温柔无害的声音说道：“小妹妹，我真的不是坏人。”他想了想，还是用了之前那个人偶的说法，“我是一个猎人。”

小女孩躲在沙发后面，闷声闷气地说道：“你骗人！哪有猎人会随便闯进别人家里的。”

杰洛特挠了挠头，“你看，我的同伴受伤了，他伤得很重，我必须要找个地方安顿他。”他悄悄把头探过沙发，瞄了一眼小女孩，小女孩嘟着嘴坐在地上，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杰洛特讪讪地回到原地，继续和少女大眼瞪小眼。

起初这个少女醒来杰洛特还颇为戒备，但他随后就意识到少女似乎精神上出了一些问题。除了刚醒来时用非常粗暴的手法强行扳正了自己身上很可能是骨折的几处地方之外，她再也没有任何动作，两只眼睛也没有焦点，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丝毫不在意身上破烂的衣服有走光的风险，和她说话也没有半点回应。

杰洛特伸出一只手，在少女眼前晃了晃，叹了口气。他脱下外套，裹在少女身上，少女没有任何反应，青年的外套刚好可以把少女的上半身都遮住。阿飞躺在沙发上，杰洛特摸摸他的额头，又试了试他的脉搏。阿飞既没有发烧也没有任何外伤，呼吸平稳缓和，就是怎么样都不醒。杰洛特喂他喝了一点水，接着自己也坐在地上，靠着沙发青年很快就睡着了。

睡着的时间不长，但睡得很沉。朦朦胧胧之间，杰洛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戳自己的脸，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小女孩一下子跑开了，但过了片刻，当杰洛特彻底清醒过来时，小女孩又磨磨蹭蹭地走到他面前，两只手藏在背后，努力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说道：“你真的是一个猎人吗？”

杰洛特犹豫了一下，说道：“是的，我是一个猎人，不过我是一个新手。”

小女孩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想分辨出青年是否在说谎。努力了一会儿，她有些沮丧地放弃了，低声说道：“那新手猎人先生，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杰洛特扬了扬眉毛，“什么事？”

小女孩沉默了一小会儿，犹犹豫豫地说道：“我想请你帮我去找我妈妈，她去桥那边的教堂找我爸爸了，可是过了好久都没回来。”说到这儿她忍不住抽泣了起来，“我有点饿，又有点害怕。”她伸出藏在背后的手，手上拿着一个小小的音盒，“这个是我最喜欢的宝贝，如果你答应我，我就把它送给你。”

杰洛特蹲在地上，轻轻地把小女孩抱在怀里。小女孩搂住青年的腰，靠在胸膛上忍不住大哭了起来。杰洛特轻抚着她的头，好一会儿小女孩才止住哭声，眼睛带着希冀看着杰洛特，一只手递出音盒。杰洛特看了一眼阿飞，又看了一眼边上毫无反应的少女，接过了音盒。

“我会去找你妈妈的。”他非常认真地对小女孩说道。

小女孩擦了擦眼睛，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杰洛特又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温和地说道：“我的同伴就拜托你照顾了，我会尽快回来的，你要等着我，不要一个人出去。”小女孩点点头，杰洛特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一个破旧的海盗玩偶，塞在她手里，“我派大海贼杰洛特来陪着你，有他在就没什么好怕的。”

小女孩看了看手上脏兮兮的玩偶，翻了个白眼，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杰洛特把音盒放进口袋里，走到少女身前，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不知道你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也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如果你敢趁我不在做什么事情的话，我一定会杀了你。”少女依然呆呆愣愣地看着前方，瓜子小脸上没有任何反应。

杰洛特不再管她，径直走向门口，打开门，他回头看了眼，发现小女孩正担心地看着他，就笑着在脸上比划了一个笑脸，接着走出了大门。夜色下，只有身后的房屋还亮着橘黄色的灯火，其他建筑全都笼罩在黑暗中。杰洛特稍微辨认了一下方向，快步朝来时的廊桥走去，他的身形完美地融入在黑暗中，很快就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