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的面具(5)（1 / 2）

杯子都递过来了，不接也不太礼貌，辛然于是双手接过杯子，道了声谢。

辛然注意到，孔清江递杯子过来的时候手特意放在杯子的下半部分，保证在不触碰到杯沿的情况下把把手留给了辛然。这也是辛然只好去接的原因，茶是热茶，刚倒还好，热气透出来杯子会变得十分烫手，更何况对方还这么周到。

“我联系了几家学校，他们说快放暑假了，暂时不需要人来辅导。我看那网站上还有别的志愿活动，你参加过吗？”

“去过救助站和养老院。”听到孔清江跟他聊志愿活动，辛然也不好不开口，何况抬手不打笑脸人，孔清江虽然很多事做得让人不好拒绝，态度却是让人舒服的。

“养老院是做什么？”孔清江似乎很感兴趣。

“主要是陪老人聊天。”

“你去的是哪家？”

“我去的那家正在整改中，目前应该不需要志愿者。”

孔清江愣了一下，问：“是那家出事的养老院？”

辛然点点头。

“网上说什么的都有，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能讲讲吗？”孔清江又补了句：“我就是好奇，你如果不愿提也没事。”

见辛然当真不说话了，孔清江又感慨：“原本养老院数量就跟不上需求，这一整改，老人又少了一个可以去的地方。说实话，很多人把养老院当做无可奈何的选择，这个观点需要转变。养老原本就是社会福利，特别是处在一个老龄化社会，每个家庭负担沉重的情况下，就更不应该进行道德绑架，雪上加霜。其实老人在养老院可以得到更专业的护理并且有更多的人可以交流，并不是坏事。”

“这样说的前提是整个管理体系和基础设施的发展。很多时候，儿女不愿将老人送到养老院，不仅仅是因为被传统孝道束缚住，而是因为，他们切切实实地担心养老院的环境。”作为一个研究人员，在别人提出观点的时候，辛然本能地开始进行批判性思维。

孔清江笑了笑：“是啊，我全凭想象，从来没有真去养老院看过。不过，我觉得，传统观念确实也成为了一定的阻力，因为我们的亲子关系就是这样，很多时候，在亲情中，父母和子女并不是独立的个体。”

这件事上，辛然没有什么发言权，只是低头喝了口茶。

“一不小心说多了，你别介意。”孔清江不由哈哈一笑。

辛然回家时，梁浩还没过来。此时的梁大队长正在办公室里翻好不容易等回来的检验结果。

“洗碗机里的碗筷刚洗过，也就是说罗影当时已经吃完饭了。厨房的锅里发现的物质是碳化的食用油，很可能是凶手故意放上去的，食用油过热时会挥发出大量油烟，这样就会引发烟雾报警器，从而让物业发现尸体。”王宁分析道。

“一般凶手作案都是尽量隐藏尸体，这个凶手干嘛故意要引人发现？”刘楚成不解。

王宁想了想，说：“没人发现，怎么会有人看到他在墙上留的东西？”

“可是他也不需要故意引人去，过几天有人察觉到罗影失踪，自然就会报案，发现尸体了。”国伟说。

“他似乎是急着想让人发现尸体，这太匪夷所思了。”王宁觉得很困惑。通常时间拖得越久，线索被毁坏程度就越严重，所以一般凶手都是希望尸体被晚些发现，这个凶手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而且，”梁浩终于开口：“洗碗机里的餐具上面非常干净，并且没有发现任何指纹，似乎是已经被擦拭过了。”一般的洗碗机洗个盘子都能留下食物残渣，把指纹洗得一干二净，似乎概率很小。梁浩顿了顿，说：“这样看来，应该不是罗影放进去的，而是凶手。”

这话说得在场几个人都有些吃惊。这个凶手，杀人之后不仅有条不紊地清理了现场痕迹，还从容地把碗筷放进洗碗机又洗了一遍。

这人怎么想的。

梁浩办公室里，案情讨论会还在热火朝天地进行着。

“监控录像查出什么来了吗？”梁浩问。

“没有，本来下雨视线就不好，还有好多穿雨衣打伞的，根本看不清楚模样。”王宁郁闷地说。

梁浩回忆了一下，现场没有脚印，看来凶手清理的很仔细，或者在门口就把鞋脱了。

“罗影最近的联系人查过了吗？”

罗影的洗碗机里有两套碗筷，说明她被害之前是在和什么人吃饭。这个人有重大嫌疑。

“正在排查中。罗影是个主编，平时联系的人很多，筛查起来可能有难度。”

“她是单身吗？”

“据她朋友说，她最近好像在跟个律师约会。那个律师由于工作的原因去了很多地方，又是个旅游爱好者，跟罗影挺谈得来的。”

“查到那个律师的信息了吗？”

“没有，而且罗影通讯录里压根没有这个人。”王宁一副见鬼的表情。

梁浩愣了愣，又问：“罗影的朋友没见过那个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