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时(10)（1 / 2）

拿到检验报告，梁浩没有直接找高鸣理对质，而是先去调查了药房主任。

“这药的质检怎么过的？”

药房主任曾启波拿着报告目瞪口呆了半晌，底气不足地说：“是我们的工作失误。”

“真的是失误？”梁浩瞥了曾启波一眼，那目光仿佛能扒皮抽骨，将人拆得无所遁形。

曾启波一时没敢说话。

梁浩看着他脸上大写的心虚二字，说：“把质检报告拿来，这里头的所有人都得处理。”

曾启波在一堆档案文件里翻了很久，终于低着头说：“那个……质检报告不知道放到哪里了。”

“哦，这么巧。”梁浩冷笑一声：“那让专业搜查人员来帮你找找？”

“可能放错地方，当成废纸扔了。”

“扔了？”梁浩心想，你这脑子也可以扔了。

“对，应该是扔了。”

梁浩听着他生硬的重复，就知道这人应该没说实话，又加码问：“是扔了还是根本没有？”

“扔了，真是扔了。”

“刚才还不肯定，这会儿就确定是扔了？”

“这不是话赶话说到这了嘛。”

“既然不肯定，怎么不再找找？”梁浩知道，这不是一个人的正常反应。任何人被误解的时候一定都会努力证明自己，而不是这样一味回避。

曾启波被逼无奈，只得又折腾了一番，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梁浩眼见他翻腾得尘土飞扬，随口说：“是只丢了这一份呢，还是一起丢了不少，要不要刑警来帮你对对？”

曾启波心头一寒，忙说：“不，不用……”

“曾主任还挺客气。”梁浩笑了笑，说：“但是你动作太慢了，我们办案可耗不起，还是我叫几个人来跟你一起找吧。”说着就拿起电话。

曾启波生怕再核对出别的问题来，连忙说：“别别，警察同志，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这药还真没有质检报告。”

“为什么？”

曾启波嗫嚅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梁浩索性帮他说了：“因为是高院长牵头进的？”

曾启波身子一僵，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也是高院长不让做质检？”

曾启波又犹犹豫豫地点点头。

“你早知道这药有问题？”

“这事我真不知道。”曾启波连忙澄清。

“不做质检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曾启波顿了顿：“我知道这药质量可能不过关，但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问题。”

“知道不过关还敢开给病人？”

“我以为就是普通安眠药，不过关也就是掺点假，药效差点，哪能想到有毒？”

“没毒就能开劣质药？”

“警察同志，我知道错了。但这药是院长进的，我也没办法。”

“人命关天，你一句没办法就算了？”

“我真没想到会出事。”

“高鸣理为什么会进这些药？”

曾启波张了张嘴，没敢说。

“拿了好处？”

曾启波点点头。

“你拿了多少？”

曾启波挣扎了一下，觉得眼前这人糊弄不过去，还是如实答了：“五千。”

“为了五千块钱就敢进假药？”人的良知，还真不值钱。

“高院长进的，就是一分不给我，我也没办法。这药利润又不高，不可能给太多。”

梁浩冷冷看了他一眼：“如果这药不是给老人用的，你敢这么干吗？”

曾启波低下头，没敢说话。

梁浩心火顿起，张口就想骂人，然而他毕竟不是当年那个毛头小子了，终于还是忍住了。

这些人，就是欺这些老人没有依靠，自己又不懂，如果对象换做别人，他们肯定不敢如此肆意妄为。梁浩想着，心里一阵不是滋味。即便是风烛残年，也有生存的权利，和生命的尊严。但是在某些人眼里这尊严已经打了折扣。

如果生命可以折旧，是不是也可以明码标价呢？一条命又该值多少钱？

梁浩感到一阵心寒，又问：“这批药什么时候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