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太岁（1 / 2）
《只许喜欢我》
何缱绻/文
2018.11.2
“原谅我凝眸不语，隔着千万字顾虑，偏不说喜欢。”
——摘自网络。
第一章：
林蔚把最后一份材料递交给企划部，走出来时，整栋办公楼静得悄无声息。
电梯停了，只能走楼梯。
空旷的楼道只有高跟鞋单调的回响，一路拐进卫生间，掬起冷水泼了把脸，用湿巾擦净，开始化妆。
她累得精疲力竭，急于用冷水清醒自己，妆花了，只得重画。
洗漱台上的手机连环响，她心烦意乱。
因为企划案她连熬几个晚上，今天又被驳回，继续拿回去修改，改到最后，披着满肩霞光抬头，满办公室只剩她一人。
“小林，下班这么晚啊？”
保洁阿姨进来打招呼。
“嗯，阿姨。”
应了声，她轻轻蹙了蹙眉，三两下画出轮廓，粉扑将脸扫了遍，遮了遮眼底青痕，涂好口红，明眸皓齿，气色复佳。
“哟，跟男朋友约会啊？”
“不是。”她苦笑，“说出来不怕您笑话，算是去相亲。”
“这有啥可笑话的。”阿姨宽慰她，“到年纪了嘛。小林漂亮，又努力，谁看上小林了，肯定是眼光好。”
她谦逊地笑笑，顺手接起妈妈的电话，跟阿姨作别后往公司楼外走。
“妈，你别催了，我这才刚下班。”
“这么忙啊？”关怀的话没有半句，妈妈又念她，“我跟你说，你可别迟到了，给人个不好的印象，传到你方阿姨耳朵里我也臊面子。”
“行了，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说了，我俩又不是第一回见面。”
到了停车场，电话扯开耳朵半米远，要挂时又听妈妈拔高了声调说，“明天周五，嘉川回来了，晚上咱们两家一起吃个饭去？”
她听到这个名字就过敏，一口回绝，“不去了，忙。”
“真不去？”
她斩钉截铁，“嗯，不去。”
“唉，那行吧。”妈妈遗憾地叹气，“我还说你俩这么多年没见了，咱们两家也难得聚个全……”
她赶紧抢话，“我开车了啊，妈，不跟你说了。”
这边刚挂，又接到方行止的。
他订好的餐厅离公司不远，送了脚油门，过了三两个红绿灯就到。
远处天边，晚霞在背后腾起火焰，妖艳诡谲。
不是个好兆头。
——
推开旋转门，她踩着萨克斯曲的乐声往进走，脱掉风衣外套，里面一条白色鱼尾裙流出，灵动的裙摆浪花儿般在腿面翻滚。
方行止挥起手臂向她示意。
她连声道歉：“不好意思，今天太忙了，下班晚了。”
“怪我，约到今天了。”他和煦地笑，递去菜单，“吃点什么？”
“都可以。”
他轻轻打了个响指，“先来杯柠檬水吧，润润喉。”点好单后，又问，“楼上有个影城，一会儿去看个电影吗？”
是在向她邀约。
她疲惫未消，只想回家闷头睡觉，为不驳人面子，强作微笑问：“什么电影啊？”
“就最近上映的，叫什么呢？我看看。”
她见他开始掏手机，来真格了，赶紧说：“吃完饭再说吧，我今天挺累的。”
他作罢，“你们房地产这么忙？”
“最近新楼盘要开了。”
她抿了口柠檬水，凉中夹酸，流窜到舌根，缓解了喉中干涩。
他挑眉，“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她敏感地猜到他想怂恿自己喝酒，礼貌回绝，“不用，我开车来的。”
“行。”他善意微笑。
席间他侃侃而谈，跟上回见面一样，随便抓过个话题就能聊两句。
是个很爱张扬自己的男人。
上回在咖啡厅，他聊到黑森林蛋糕的起源和工艺，这会儿餐上来了，又给她介绍各种牛排的区别。
她很少插话，只安静地听，有些心不在焉。
“其实你们女孩子，吃点菲力最好。蛋白高，瘦肉多，不胖人。我那年去国外……”
方行止的话题没完没了，光听他一人说，她有点儿心烦。
刀叉凌迟着那肉，手上较上劲儿似的，发泄着一天的坏情绪，力道稍一不稳，肉跟刀一齐飞了出去，酱汁也溅了一手。
她慌慌张张要去拿餐巾纸。
不知今天怎么了，什么也做不好。
犯了太岁一样。
方行止扯了两张餐巾纸，包过她纤细的手，捏在自己手心里，边给她擦，边不轻不重地揉捏。
捏到后来，攒成了团暧昧。
她想抽手回来，他却及时将她手反捏住，语气幽昧，“林蔚，一会儿看完电影，咱们再去哪儿喝两杯吧。”
她七窍生烟。
他们只是第二次见面而已。
他的攻势过于猛烈，把目的暴露得一览无遗，这会儿他又这样毫不避嫌地拉着她手，她更不自在。
“……我离开一下。”
她慌忙抽手，面露窘迫，跌跌撞撞地起身去找卫生间。
平复一番，再回来想告别，适时地接到了蒋一頔的电话。
她顿感宽慰，歉意地跟方行止笑：“不好意思，我得走了，朋友找我有事儿。”
方行止也有点尴尬，没强留，一路送她到停车坪。
临走时，他伸手挡住她车窗，笑容灿烂，“林蔚，下周是阿姨生日吧？找个时间咱们一起去挑个礼物？”
她心底冷笑，真是四面八方无孔不入。
末了莞尔，“到时候再说。”
——
蒋一頔在棠街一家清吧等林蔚。
见那抹月白色晃入了门，蒋一頔立马招呼她过来。
卸下一身防备，林蔚把包甩在卡座的沙发里，半个人瘫在其中。
“叫我什么事儿啊，姑奶奶。”
蒋一頔神秘兮兮地笑，先叫来酒给她倒上推过去，讨好似的。
林蔚却不领情，扬手推开，“说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