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总有鬼一(1 / 2)
火车再怎么慢,也终于是到站了,“各位乘客,本趟列车前方到达终点站,A市东,请所有乘客带好自己的随身物品,有序下车,感谢您的一路配合,祝您旅途愉快!”
火车还没停稳,半个车厢的人都站起来了,取取行李,穿鞋子。领着包站在走廊中,巴巴地望着。
“妹子,能帮姐够一下那个黑包不?”隔壁的妇女拍了拍安利,指了指行李架上的一个大大的黑包。
“噢”安利回头看看妇女,说:“好。”
她站起来,发觉腿因为坐了太久已经木了,感觉胖胖的。
安利去够哪个包,发现这具身体不高,大概还没有一米六,勉勉强强够到包,她往下一拉,没有料到这么沉,差点儿没脱手,腰一折。
【这里面都装了些什么?】安利赶紧把包放到座位上。
【衣物十八件,鞋子两双,桃子六只,八宝粥两罐,散装糖果】
【不用说了,】安利头疼,【我知道为什么这么重了。以后不要随便扫别人的包。】
【是。】291147说,心中默默想,【佛像一尊,菩提子手串两副,玉观音一个。】
安利等着众人缓慢挪动,把行李架上剩下的斜挎包,塑料桶,取下,背上,手上还拎着一个红色大塑料袋,看了一眼,是些家里做的炸小鱼,红薯干什么的。安利看看天气,再看看这个时代估计也没有空调,冰箱也少见,不知道存不存得住。
出了脏兮兮的车厢,不知道原主坐火车多久了,整个人邋里邋遢的,头发不用摸,油得一绺一绺的。
车站很陈旧,地板黑乎乎的,烟头瓜子皮,垃圾桶附近尤其臭,现在还挺热的,果核烂了发酵的味儿。
安利一步步上楼,台阶的防滑带都翘了,踩上去嘎嘎作响。
“嘶。”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原主穿的是一双崭新的粉色塑料凉鞋,磨得后脚脖子疼,估计起皮了,安利每走一下,就疼一下。最后上了楼,她就搁下东西,解开凉鞋带子,踩在脚下,当拖鞋撒。
摸出皱巴巴的票子,安利看了一眼“D市北至A市东”,票价105,估计还挺远的,递给检票的,她就出了站。
大厅里人影攒动,阴冷潮湿,地上是常年累月的污垢,绿色柱子也掉了漆,白一块,灰一块的。
铁皮椅子上都坐了人,小黑猴似的小孩在追逐打闹,摔倒了就坐着哇哇大哭。他妈也不管,坐在椅子上抱着一岁大的儿子,掰开双腿,拉粑粑。
老年人扒在售票窗问东问西,后头的人就频频探头,不耐烦。
穿红蓝条纹衬衫的男人坐在花坛边吸烟,吸到烟灭了,就直接摁倒花坛里了,站起来,擤了一把鼻涕,哼唧一声,甩在花坛里。
……一副乱糟糟脏兮兮臭烘烘的场景。
安利浑身不舒服,她有预感,自己在这个世界,不会舒服了。
安利找不到位子,就把包放在地上,虽然地很脏,但是包也不干净。她去拉拉链,夹了衣服的一个角,扯了半天,也拉不开。
【宿主想要什么吗?】
【我想看看里面有什么。】安利还在和拉链较劲。
【衣服六件,袜子两双,苹果四个,咸菜两塑料瓶,书本四本,白煮蛋三个……】
【好了,我知道了。】安利一屁股坐了下去,黑包陷下去一块。
她打开随身的小包,拉链卡卡的,但是好歹没有夹住什么里衬。
里面是乱七八糟掖成一团团的纸币,脏呼呼软哒哒的,还有一把钢镚一块五毛一毛的,都有;
两个黄铜扁平的钥匙;
身份证,安利看了看,白颂,D市人,她不知道现在是几几年,也不知道原主多大;
还有一本学生证,红皮金字,A大,大三学生,文物与博物馆学;
银行卡一张;
一卷卷纸,外边已经被磨得毛毛躁躁,黄黄的了。
安利觉得自己应该是饿了,但是,看着周围的环境,和自己的模样,暂时吃不下,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颜控属性。
【先去下洗手间吧。】安利的食指和大拇指互相蹭了蹭,黏黏的,指甲缝里还有一些泥垢。
在291147指引下,七拐八绕就到了厕所,老远就闻到味儿了。
地面是干了又湿的黑脚印,洗手池结着黄垢,拧开水龙头,发出金属生锈摩擦的声音,水稀稀拉拉淌出来一小流。
安利仔仔细细洗着,从模糊的镜子里勉强看出现在自己的样子——头发油腻,眼神呆滞,眉毛耷拉着,黑眼圈浓重,因为疲惫精神不济,脸色有些发黄,不过还好,没有安利想象中那么让人辣眼。
【那证件照拍的是什么我还以为自己成了一个猪头。】
安利还看着呢,291147突然出声【宿主有人拿了你的包。】
【什么】安利拔腿去追,可是厕所到大厅的路本就复杂,地湿滑,又人来人往的,安利还穿着“拖鞋”,小偷还熟悉构造,手脚灵活。即使有291147指路,追着追着,小偷就没影了。
安利摁了摁因岔气而剧烈疼痛的右腹,弯着腰,【他到哪里去了?】
【超出扫描范围】291147的范围不过300米。
【靠。】她头一回这么狼狈。
跑一路,好像还拉到小腿的筋了,安利一瘸一拐去找警卫询问。
“丢包了?”警卫是个老头,胡子乱七八糟地炸着,“你怎么能搁那就自己一人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