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凶残(1 / 2)
李府后院外的不远处,是被翠叠密织掩盖起来的李家祠堂。茂密的树林从李家东墙延伸,直至汨水河畔,沿途零零落落的住着不少人户,当然也有不少在借住林间的乞儿和三教九流。
夏日夜里萤火轻舞,蝉鸣低垂。林中闪动篝火冉冉,风影习习,空中偶有红色流光飞入,偶尔发出树枝燃烧断裂的噼啪声。
火堆上架着一个蹭亮的陶罐,散发着菌菇和野鸡掺和在一起的,特有的鲜美浓香。
夜风徐徐,蜿蜒十里飘香。
火堆旁卷缩着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身青灰旧布衫,梳着有些杂乱的双丫髻,小脸在阴影的映衬下又黑又瘦,浮着灰蒙蒙的色泽,下巴尖尖,衬得一双眼睛大大的,清亮无比,眼珠黝黑,灵动如玉。
闻着鸡汤的香气,她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肚子发出不争气的“咕噜“声,在暮霭沉沉,一片沉静平和的夜晚中,格外清晰。
“呜呜......呜......”
“呜呜......呜呜......”
火堆不远处,两团被五花大绑的肥胖物体,发出呜呜的声音,在地上蠕动。靠近火光的映照,隐约看出是两个散衣烂衫的市井泼皮。俩人面朝火堆的那半边脸肿的像猪头,几种颜色交织,色彩斑斓很是均匀。眼睛肿的眯成一条缝,嘴里塞着与自己衣服颜色相同的破布团,淌着热泪呜呜直哭。
他俩今日讹得了些银钱,又偷了只刚打鸣的小公鸡,想着躲进小树林好好吃一顿,哪知鸡都快熟了,却半路杀出这个凶残无比的丫头来。
没等俩人反应过来就被一石板拍倒,随后被这丫头捆起来堵上了嘴,拳拳到肉一顿胖揍,揍完还搜光他们身上的银钱,搜光银钱后却又是一顿暴揍,直揍得他们怀疑人生,揍完还随手把他们丢在这里哭。
听见俩人呜咽的哭声越来越大,已经掩盖了很多细微的声响,干扰到她对周边环境地观察了。火堆边等的小丫头不耐烦地皱起眉毛,哼了一声,眼神像碎冰一样,视线冷冷扫过他们:”闭嘴!”
呜呜声立刻嘎然而止,两个胖子半坐着靠在一起,拼命缩缩,缩成一团一声都不敢吭了,她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肉熟了,香气更加浓郁起来,她有些急躁地动了动。两天粒米未进,腹中空空如也,肚肠心肺仿佛烧着大火。饥饿像疯狂的鬼,带着肆意的虐乏撕扯着残余的体力。
顾不上烫的通红的手指,她有些急切地伸手掀起瓦盖。
浓香扑面,鸡肉汤水的味道一下子冲出来,急不可耐地冲进鼻间。肉嫩菌鲜,与浓汤交织,厚重严实的压满瓦罐。她深吸一口气,嘴角不禁微微翘起。掰断一根树棍做简易筷子,一边吹气,一边迫不及待地往嘴巴里塞。
香滑鲜嫩的鸡肉混着菌汤的汁水,热乎乎的送进嘴巴,她忍不住满足地呼出一口热气,顾不得舌头被烫的发麻,迫不及待地吞了下去。
熊熊的篝火没有了瓦罐的遮挡,兴奋的在黑暗中闪耀跳动。用衣服垫着瓦罐,她背倚树桩,半蹲在地上狼吞虎咽,耳朵警觉地微动着,时不时四下观望。
翠叶婆娑斑驳,篝火茕茕。随着香气渐消,偶有微风徐徐,树枝微微晃动,擦过石墙发出瑟瑟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