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住心的牢房（1 / 2）

唐筱柔坐到方莺莺身边的空沙发, 侧着身子, 两只手扒在沙发扶手上说：“方盈姐, 你帮我升舱，实在是太破费了，这笔钱我还是自己出吧。你付了多少钱我直接转给你吧。要是我手上的钱不够, 我就分两三次还给你。”

方莺莺在行李托运之前，直接掏钱将她的舱位升至和自己相同的等级，还担心她在飞机上尴尬, 特地将两人的位子排在一起。

唐筱柔争不过方莺莺，后者又被节目组催着去vip室完成下一步的拍摄。现在任务完成，从该机场出发的几位嘉宾，各自四散, 或是休息或是聊天。后面还要相处好多天，联络感情也并不急在一时半刻。

纠结的心思，在脑海里发酵, 她终于逮到空隙和方莺莺说话。

“你前个夜里才睡了多久？飞机行程五个多小时, 值机时空姐不是说了吗？今天这班经济舱的乘坐率在九成, 你哪里能好好休息？上档的综艺的费用结算下来了，这笔花销我还是出得起的。”

“可是……”

方莺莺搁下手里写着流程和大致节目剧情的剧本，道：“咱们有钱就过好日子, 没钱就凑合着过。如果你今天状态极佳，我会让你去坐经济舱, 有机会和其他的工作人员沟通交流, 这对你也有好处。不过照你今天这副样子, 必须以身体为先。如果你实在想还钱也可以，你完全能换成劳动力，在行程中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让我也感受一把资本家的味道。”

话虽然这么说，可要是把升舱补贴的钱折合成每日的薪水，这比唐筱柔的实际日收入高了好几倍。

唐筱柔的视线死死钉在方莺莺身上，捣蒜般点头，说：“嗯！方盈姐，你全程买私用物品的开销，我来付钱！”

她就像在课堂上等着老师点名的小学生，举起自己的右手，向方莺莺保证。

她还未落下手，就看见柳绮悦扭动着曼妙的身姿，向她们二人走来，在方莺莺另一边的空位处落座。

柳绮悦说话的嗓音像是用胸腔共鸣发出的：“依我看，你也不用推辞，要是我有你这样机灵可人的助理，我也会每次宁愿自掏腰包，让你一路舒舒服服的。”

话是说给唐筱柔听的，可柳绮悦花了钱进入vip休息室的助理正在不远处的吧台倒果汁。这话钻进两个人的耳朵里，她们听着皆感到不是滋味。

挂在脸上的笑容逐渐尴尬，好似严冬日子过去后挂在屋檐下摇摇欲坠的冰柱。唐筱柔收到方莺莺扭头投递过来的眼色，非常识相地找了个借口离开。

柳绮悦目送唐筱柔离开，她低头时有意无意送过来的眼神，让方莺莺不由自主的联想到清澈荡漾的秋波。

全身不受控制地起了鸡皮疙瘩，身边人特意过来，却迟迟不肯开口，方莺莺便开始找话题：“上次试镜之后，咱们就没再见过面了。”

“是啊，好久不见了，不过你在银幕上的表现我可都看在眼里。” 柳绮悦将自己的坐姿调整得即漂亮又优雅，可落于窠臼，总归是少了一份自己的特色，“咱们两个都落选，我倒是想说咱们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可瞧见你出道后上窜的速度，我真没这个脸面跟你攀上关系。”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自嘲，可方莺莺隐隐约约的觉得这句话暗中带刺，听起来很不舒服。

面子上总要维护着和谐关系，总不能做个想什么说什么的透明玻璃，她回答：“选角色，难免讲究个眼缘。行或是不行，都在导演一念之间罢了。说不定你下部戏就是票房大卖的年度黑马呢。到时候，可就得靠你帮衬着我了。”

柳绮悦像是把她的客套说辞当做是一个小新人该说的，又像是以招还招，摆了摆手说：“你还是年龄太小，道行太浅。这行业水太深，选个要紧大角色，哪里会是导演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打个比方吧，季导这部电影，别说男主角女主角了，就连你试镜的女三号，季导都做不了主。”

方莺莺想起，上档综艺后台休息室里八卦的内容。热门大导演，因为合同被捏在出资方和后台的手里，这倒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不过既然柳绮悦主动提起这件事，先不管她到底是抱着何种目的过来搭话，至少她方莺莺还有内容可挖。

她装傻道：“还有这种说法？我以为蒋可媛是因为适合女一号的角色设定才被选上的。你和她不是多年的朋友吗？”

柳绮悦嗤笑出声：“她的演技呀，充其量就是个只会干瞪眼的花瓶罢了。遇上耐心的好导演呢，说不定能在解说之下，玩出什么名堂来。要是遇上旗鼓相当的半吊子导演，那就只能哭戏靠眼药水了。”

柳绮悦主动与蒋可媛划清界限，甚至不惜将她贬低到无底深渊，方莺莺在心里立刻拉起警报。

她又听见柳绮悦说：“至于我和她的关系，之前相处得是挺好的，但八成是因为我飞得没她高吧，人往高处走，就渐渐生疏了。不然，我哪里会连个配角都拿不到手？”

“怎么会这样？”

vip室里响起空姐提示提前登机的甜美声，团队嘉宾开始集中，柳绮悦抓紧时间说：“妹妹啊，姐姐说这番话，是因为我觉得咱俩同病相怜，看着你对你助理那么好，我就知道你是惯会真心待人，姐姐我是不想让你吃亏才说这些话的。而且照你如今的劲头，你日后，哪里会比蒋可媛来得差？”

节目组工作人员边挥手边叫她们的名字，柳绮悦像是觉得这阶段的话说得差不多了。方莺莺眼见着她是想继续聊几句，结果她那张小嘴虚势开合几下就没了动静。被友善地拍了拍肩膀，就见她先自己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