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究追问（1 / 2）
消息来得太震撼, 方莺莺惊得头皮发麻, 反驳声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前几天他来看我们排练, 那时候不是挺好的嘛！就是有点……”
就是有些虚弱。
江岱认真的眼神再次提醒他所言非虚。
下意识抱住的借口做不了救命稻草，五官没了支撑力，因惊讶而紧张又凑在一起的面部肌肉松散开来, 表情呆滞。
突然想到几乎是同时抵达的短信反应，方莺莺着急忙慌地翻出手机。重力感应作用下，屏幕立马亮起。
傍晚走的, 事情发生得突然，出乎许多人意料之外。明天一天在殡仪馆的出租厅里作亲友告别，不接受媒体，后天一早火化。
“怎么会这样？”方莺莺捂住嘴巴, 不可置信地看向江岱。
卷土重来的秋老虎近来每日作祟，夜晚热气依旧难消，鼻尖进出的空气似乎特别浓稠, 生理心理都很不舒服。
江岱非木石, 也因信息内容而感到愁肠百结, 旧时记忆的浪涛汹涌而来。可看到她的表情，知道此时需要有个主心骨，他尝试用平静的口吻道：“木已成舟, 再舍不得，再感到惋惜, 强哥终归已经走了, 明天有空去送他一程, 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生与死我们决定不了，解决不了，不要想太多，太多的内心纠葛对你没有好处。”
她不自觉吞咽唾液压制哭意。
背后的汽车发动机声音逐渐接近，特意调成低档光线的车灯闪烁了几下。
车窗降下，唐筱柔对着她喊道：“方盈姐，我来迟了，赶紧上车吧。”
“你助理来了，快回去好好休息。后面的工作要紧，现在是关键时候，不能掉链子。”江岱说完，朝另一个方向的停车场快步离开。
眼中的背影逐渐缩小，最终钻进另一辆车子。方莺莺缓过味来，自己先前说出口的问题就这么被忽略了。脑中的疑问还蜷缩在角落里叫嚣，可这时候要还是追上去问，她能给自己吐口唾沫。
等她坐上副驾驶位，全身瘫软躺在座位上，任凭思维神游四方。
见她不说话的样子一反常态，唐筱柔把着方向盘，立刻打开了话匣子：“在乐娱总部实习的时候，身边的同事可喜欢八卦了，什么小道消息都说得头头是道，像是真的一样。那时听说江岱是个高冷男神，可接触几次之后，我发现真的是盲目传八卦。”
方莺莺心不在焉地接话：“怎么说？”
“方盈姐，你想想看，你们排练了好几次，他不是挺容易说话的吗？我在边上看着，可是瞧见好几次和你说话，他眼神都很温柔，说话很耐心，要是高冷，总不会做出这类事吧！”唐筱柔说话说得激动，空出一只手随着情绪摆手势。才空出没多久，就有人插道抢最后几秒的绿灯，她只能赶紧将手归位。
方莺莺回想此前的接触，好似唐筱柔说的话并非凭空想象出来的。她话锋一转：“筱柔，你之前谈过恋爱吗？”
“额……大学谈过，可是谈了两个月就被单方面宣布分手，对方嫌弃我情商太低了。”
车外灯火通明，用餐完毕的人们各自驾驶着车辆，又带来一波小高峰。
谈过恋爱，姑且能当做眼下的诉说对象。
身子斜倚，手掌枕住向下耷拉着的脑袋，方莺莺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头排成长龙的车队，无精打采地问：“那，如果有个男生对你很好，暗地里一直帮你，不告诉你也不求回报，你觉得，他为什么会这么做？是喜欢你吗？”
“当然是喜欢了！”方莺莺话音未落，唐筱柔立马激动起来，脸上现出两团红晕来，她把空调口的扇页朝自己这边拨动。
“为什么呢？”
绿灯回现，唐筱柔边踩下油门边说：“我说个我自己的经历吧。高中分科，分到理科班之后，我喜欢上班里坐在最后排的一个男生。他长得高高瘦瘦的，喜欢运动但是皮肤很白，我满脑子的念头就是想对他好。打个比方，打班级篮球赛抢着买饮料，多买几瓶他喜欢喝的运动饮料。视线不受控制跟着他的行动移动，就想看着他，心就安了，根本不求回报。”
“那……”想到她之前说到大学谈过恋爱，那么这段暗恋可能从来没浮出水面。
唐筱柔的笑容略带自嘲感：“可我那时不知道怎么捣腾外表，一点都不起眼，没自信，不敢说出口。就看着自己喜欢的男生追求到隔壁的漂亮女生。唉，我还收到一张好人卡。”
“年轻真好！”
唐筱柔以为她感叹的纯粹是青春年华逝去不再，说：“我工作后，发现确实不好混，到处碰壁，有的人说话做事张口闭口就是‘值不值’、‘付出和收获的比例是多少’。不过总不能一概而论吧！特别是感情，玄玄乎乎的。你虽然年长我半岁，但是你不要灰心，要相信，会有不求回报一心一意爱你的人。”
唐筱柔加油打气的动作让她联想到动画里萌萌哒的角色形象，配上天真烂漫的笑容，方莺莺终于从悲伤的情绪中拖出半个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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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结一档节目，后面的工作紧接而来。
训练任务和团队会议排得满满的，小型采访穿插于其间。更何况，还有三天就要出国录综艺，方莺莺看着日程表就腿软，瘦弱的小身板承受这种工作量，她昨晚上睡觉辗转反侧，带着万千思绪看着窗帘缝隙处的白光渐渐亮起。
特别是，小车现在快速驶去的目的地，让人感到心情特别压抑。
坐在前排开车姜雪斓看着中央后视镜，问向托着下巴看风景的方莺莺：“方盈，今个晚上《金陵月》要播出了，你有没有想好发什么微博？”
脑子乱成一锅粥，她差点就忘了这茬，但想来想去还是时机不太对：“今天去告别彭老师，再发电视剧微博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