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情况（1 / 2）
《演技绽现》的录制工作暂时进入休眠期, 进入第十六期live show的演员, 自然不必按照往常的规矩, 不必去节目组的制定地点完成排练和拍摄工作。
“我实在没想到，彭强居然会让他夫人来找你。”把着方向盘的庄鹤，只把视线移到方莺莺身上一瞬, 看到她眨巴着眼睛像是在思忖，立马把一小半的注意力转回熙来攘往的道路，“就算彭强不主动找你, 我也早就把节目组那边疏通好了。”
庄鹤的步调常早于方莺莺一步，她扭过半个身子，郑重对他道谢：“庄哥，不管怎样, 让你费心了。”
“十五人进十人，哼，水分太重, 对别有用心者而言, 有太多暗箱操作的转圜余地。就算我对你们一贯奉行自由放羊的处事方式, 关键时候怎么会置之不理？”庄鹤急于转向关键话题，甩给她一个文件袋，硬生生的扭过话茬, “这是一份综艺的项目书，早上我和制作组联系确认过了, 你占一个常驻席位, 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雪斓今天去和对方敲定细节, 如果你这边没有严重到一定级别的问题，那就去吧。”
方莺莺万万没想到，平日里做事随性不拘的庄鹤，今天的行事方式和口吻居然会这么强硬，边拿出文件边随口问了句：“综艺？难道是和《演技绽现》同种类型的？”
“不是，旅行综艺节目。”
“旅行综艺！”在她手里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文件，露出了“奇妙旅行”几个字眼，方莺莺睁大了眼睛，“我为什么去参加这种类型的综艺？我的职业路线不是敲定在演技方面吗？”
庄鹤并未立马作答，十几秒的时间内，车内充斥着纸张翻动的声音，他组织好语言后回道：“就算是演技派艺人，必须要从其他途径获取更多的人气和热度。”
方莺莺在项目书上捕捉到关键信息，转动几回眼珠子，确定不是干涩的眼睛作祟，才艰难地把视线挪到庄鹤身上：“可是九月二十日出国进行拍摄，十日之后回国。这就意味着，我回国后全身心准备《泯灭》戏份的时间，不过五六天而已。这未免有些本末倒置了。”
庄鹤的下巴左右活动，双眼望向窗外车水马龙的热闹场景，看上去不太自然：“之前为了让你有时间适应，我并没有过多干涉你的工作节奏。如今你知名度有所提升，趁热打铁是势在必行。杨珈云他们，也是同样的待遇，尽早确定半年到一年内的行程。”
“可……”
一句“这和你之前的理念差太多了”的话，含在嘴里却说不出口，方莺莺感到庄鹤说话的逻辑性比往日表现相比也差了不少。感觉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可她就会无法点明。
不顾艺人意愿而随意增加日程这点，在行业内许多经纪人身上是司空见惯。但方莺莺忽然回过味来，庄鹤重量更重质，不吃这一套，不然也不会放任她在节目前几期自生自灭。更何况杨珈云此前的日程，哪里是拼了命赚钱的类型？
方莺莺想到严瑢宁说起过，祁姐从今年开始就被上层传达下来的业绩重担牵着鼻子走，她猜测难道庄鹤也是遇到同种难题了？
她用试探的口吻问：“难道是公司高管层，对你施压了，比如……”
方莺莺的右手摆了个数钱的手势，庄鹤正听到她突然掐断话，趁着十字路口的红灯拦下去路，转头将目光向她。
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
庄鹤的脸变得深不可测，眼神难以言喻，像是释放出禁锢在灵魂深处的警惕和担忧。方莺莺正暗自忏悔自己方才说话是不是太过露骨残酷，却听到他说：“乐娱能达到如今的体量，是经历多次野蛮扩张、多方中和的结果。结构复杂，派别林立，则是不可避免的后遗症。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到业绩压力这种说辞，但是对于乐娱有些分量的经纪人，即便一年业绩过于糟糕，也并不是致命的问题，我们的合约里并没有明确说明，业绩不好就直接滚蛋。”
不是业绩问题？方莺莺在心里疑问，如果业绩不是致命点，那祁敏然为何着急忙慌地推江岱出去。
“不过这并非指经纪人毫不关心业绩，各个工作室自负盈亏，而且业绩是图谋更高发展的一块敲门砖。”
前面的车辆熄灭刹车灯，随着绿灯转亮慢慢提高车速。方莺莺看到庄鹤转回头时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和柔软，一声叹气经过鼻腔悄无声息地溜到车内。
“那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方莺莺顿了顿，“我的意思是指……”
方莺莺斟酌用词，只停顿了一两秒，却被庄鹤抢过话茬：“签约之前我们是毫不相识的路人，但是签约之后，你我就是利益相关体，这点希望你能记住。只要你在我手下做一天的艺人，尽心尽力做事，我一定会尽自己所能为你的演艺道路做长远考虑，你只需要迈开步往前走。我的行动自然有我的道理，我的经验告诉我，这样对你们是最好的。如果你觉得准备电影的时间不够，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要抽出精力，尽早熟悉人物和台词，个人培训很快就要重上日程。”
庄鹤不是纯粹的功利主义者，这点方莺莺不怀疑，只是他方才太过正经，比起签约时也胜过几分。方莺莺听着，不敢有丝毫的放松警惕，正色回道：“好。”
庄鹤扭动肩膀作放松状，仿佛一下子恢复到闲暇无事时的惬意模样，话锋一转，聊起轻松话题：“B市个人车牌难摇中，工作室刚刚拿到公司车牌，等手续办全了，你必要时就拿去用用。要不是今天准备顺便办事情，雪斓又没空，我真不想特地跑一趟。”
目的地逐渐显露全貌，方莺莺想起他今天是有事在身，回道：“那你把我放在路边吧，想停在楼下还得绕一大圈。”
“不用，我停到地下车库。”庄鹤神秘地笑了笑，“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我上去见见他。”
“你是指谁？彭老师？冯正浩？”方莺莺报完这次同组成员的名字，见他逐个摇头，想到她还不知道特邀助演是何方神圣，“难道是助演？”
“就是助演，你的老熟人，江岱！”
从地下室一路坐电梯上楼，方莺莺脑子搅成一团浆糊，不是说江岱正在洽谈电影项目吗？怎么会愿意分散精力，来做节目助演？
“彭强二十几年兢兢业业，虽然脾气怪了点，暗地里结下不少量子，可性情相投的圈内友人倒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