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1 / 2）

那是？

林芳？

杨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平时很少去星美，很多事都是听陈华说的, 她说林芳是今年星美力捧的新人, 20岁, 美院大三学生。

之前没有从业经验，训练时间也不过短短两年，但这姑娘训练的时候特别认真，特别卖力, 像一棵新生的小草, 虽然还很稚嫩，但蓬勃向上的精神头足足的, 你看到她就觉得她一定会成长起来，并对此充满期待。

所以这就是成长？成长到人家床上去了？杨希觉得十分火大, 立刻给陈华去了个电话。

“我没有安排什么。”这是陈华的原话, 意思很明确, 不是她的示意。

“那是林芳自己去的？和琳达一起？”单飞有可能，双飞？杨希看着墙上那场混乱的骚动，那三个交缠扭曲的身影, 一会儿1V2，一会儿2V1，一会儿1V1V1。

“她和琳达关系很好？”她只能想到这个原因：被琳达拉下水了。否则凭她自己，根本进不到那个房间。

红姐的为人, 杨希还算了解, 不至于去逼迫谁做什么。倒是这些性急的孩子, 追着赶着往她床上跳。

事实上她谁都不想睡。

她喜欢苏瑶, 很多年了，如果可以，她愿意为苏瑶一辈子守身如玉，连小怪兽都不用。可处在这个圈子里，诸多身不由己，不止被睡的人哭哭唧唧，她这种睡人的，也是有苦难言啊。

当初她百般权衡之下才选择的琳达，因为琳达背后是华大。同样是睡觉，她当然愿意睡个有前景的，万一未来红了，还能念念旧情不是？

杨希正想着，陈华忽然问：“为什么？林芳连八线都算不上，琳达如果想拉阵营，芭比Q和姚雪都是更好的选择。”

杨希眼神闪了闪：“大概因为她也是一个人吧。”和林芳一起来的陈思思被“淘汰”之后，林芳一直一个人，和失去刘美丽的琳达一样，“孤独使人结盟。”

“那现在怎么办？”陈华觉得很可惜。虽说名利场，这种行为不算大过，但好歹您爬个大点的床……

“当做不知道。”杨希说。

“不知道？”

“对，敌不动我不动，先看看琳达在玩什么花样，然后再见招拆招。”

“那林芳……”

“如果是她自己愿意的，我无话可说；但如果是被哐哄下套的，琳达的演艺道路就到此为止。”杨希说得很坚决，一点余地都不留。

“我明白了。”陈华心情也很复杂。这两年来，她看着林芳一路成长，认真学习，努力奋斗，从种子变成小花，谁知道还没等长成大花，就先被虫子蛀了。

杨希一向不喜欢以色侍人，用身体换角色，林芳倒好，直接在杨希眼皮子底下送货上门去了，这姑娘……

“唉……”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朵小花还能不能顺利长成大花。

挂掉电话，杨希仍然看着墙上，镜头里那乱花渐欲迷人眼的场景，之前的情欲渐起在林芳出现后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满心的可惜和无力。

她想了很多种理由，但每一种都无法解释琳达的行为。孤独？那是说给陈华听的，以琳达的行事作风，对自己没好处的事，哪怕是一个妈生的，她都不会共情半分。

所以才百思不得其解。如果只是为了取悦红姐，就像刚才说的，有无数更好的选择，姚雪，芭比Q，都不会拒绝，而且她们比林芳更有伺候人的经验。

怕被抢去风头？也不会，红姐深知自己睡的不仅是琳达本人，还有她身后的华大。

但林芳，背后只有一个小小的星美，连二流经纪公司都算不上，老板陈华也不是什么名声响亮的大人物。

如此一来，就只剩下一个理由了。

她们想拉林芳下水，然后让她去做点什么。

……

68分钟还没到，表示这场戏还没有完，但杨希已经不想看了。

她觉得不好看，林芳演得并不好，全程除了几声低低的“啊”之外，再没有发出过别的声音。

什么喃喃低语，舒爽口申口今，高亢激鸣，不存在的，甚至连表情都没怎么变过。

如果这是一场戏，林芳的演技大概只能得到1分。

杨希想着，拿起圆珠笔，正准备关掉投影，忽然镜头里传出来一个非常耳熟的声音。

非常非常耳熟。

“啊！琳达！你不要这样！快还给我！”

“王了了你玩我是不是！叫你把衣服给我穿啊！”

杨希找到了。

那个昨晚在王了了房间里的女人。

她按下了暂停键。

画面定格在一出“人体蜈蚣”的实力演绎上，而杨希此刻情绪波动得十分厉害。

握着杯子的手隐隐有些发抖，手背上青筋暴起，指甲顶端白得毫无血色，下面的紫红又深入月牙。

如果没有杯子，她的指甲恐怕会把掌心戳烂；而如果她捏碎了杯子，爆裂的碎片则可能直接插/进她的肉里。

好在她力气不大，杯子无论如何是捏不碎的，但她的大脑已经空了：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也什么都感觉不到。

如此过了大概3秒，到第4秒的时候，她终于一口气缓过来，发出一声大大的“呼……”像一个溺水的人忽然回到水面，清新冷冽的空气瞬间钻进鼻腔，让大脑恢复运行。

杨希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又重重地吐出来，如此7、8个来回之后，才终于平静了一点点。

此时已经凌晨2点了，杨希一点睡意都没有，她看着视频里那三张光怪陆离的脸，嘴唇在杯沿边缘来回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