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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杨希的酒就醒了。

她看着王了了十分关切的眼神, 清澈见底, 没有一丝杂念, 也不带一点旖旎。

她叹了口气，轻轻拨下她覆在自己额头上的手，转身慢慢往床榻走去：“我累了, 先睡了。”

是真的累，很累，身心俱疲的那种累, 只想蒙头大睡一场，让所有该做的不该做的事情都在梦里去做。

了了见她饭菜都没吃几口，不免有些担心：“你刚才吐那么多, 胃都空了，不再吃点吗？”说着就夹起一块虾滑，“吃虾吧, 不长胖的，吃饱了睡得更香，正所谓饱暖思……”

杨希脚下一个踉跄：“你自己吃吧。”说完就钻进被窝, 连浴袍都没有脱, 然后拉过被子盖住自己，“晚安。”

了了见她这样坚持，只好遗憾地点点头：“那我再吃点，这么多菜, 浪费可惜了。”

“嗯。”

这一夜, 什么都没有发生。

酒醉的酒醒了, 肚子饿的吃饱了。

事实上不止杨希在躲，王了了也在躲。躲一种不知名的情绪，或者气氛。她不知道这种情绪是怎么回事，这种气氛叫什么名字，只知道自己前所未有的紧张，有点期待，又有点害怕。

就像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每到一种特定的情境下师傅就会换台那样期待；也像每次师傅邀请李大妈一起睡觉，后者一边嗔怒一边搓手的那种紧张。

师傅说人生在世，讲究一个“稳”字，没有把握的事情不要做。王了了没有把握如果放任自己探究下去，会发生什么，所以她没有放任。

她自律地拿起碗和筷子，开始吃饭。

何以解忧？唯有火锅。

……

第二天一大早，杨希就带着老太太离开了，没有和王了了道别，因为后者吃得太久太晚，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地醒过来。

杨希留给她一张小纸条，叮嘱她好好训练，名次不重要，重要的是学到东西，提升自己，为以后的演艺道路打好基础。

“陈老师是一名非常优秀的演员，跟着她可以学到很多演员的基本素养，这正好是你目前所缺少的。”

“我带阿嬷去城里住几天，考核的时候再回来。”

看到这里，王了了才意识到杨导真的走了。

什么？就走了？她急忙换上已经烘干的衣服，踉踉跄跄地追出去。

当然没有追到。于是她又沮丧地回到屋里，拿起手机，盯着那个名为“希望之家”的群聊，心想要不要发点“一路顺风”“早点回来”“人家一个人好可怜嘤嘤嘤”之类的骚话呢？

不，不行，不要，不能显得这样幼稚弱鸡，要努力提升自己，成为一朵遗世独立的迎春花。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我若盛开，蝴蝶自来……但杨导她不是蝴蝶啊，她是展翅的大鹏，在高高的天上俯瞰大地。

那大鹏喜欢吃什么？肉？还是鱼？了了百度了一下。

嗯，大鹏吃龙。

……算了不管她，还是做一朵安安静静的小春花吧，先开起来，再让她看到。

这次表演组的分组很简单，8个人，分成2组，一组演“后宫妃子争宠记”，一组演“青城山之巅决斗记”。

至于人员安排，按惯例应该是以抽签来决定的，但红姐为了把希望和华大这几个不安分的惹事精隔开，私下联系到陈老师，让她把琳达安排去后宫当妃子，而王了了和周小花则去青城山决斗。

“小花，我俩演对手戏呢！”了了乐呵呵地招呼周小花道。

周小花则甩给她一个大白眼：“我们这组4个人，除了你，其他3个可都是正儿八经演过戏的，演技分分钟甩你几条街好吗，你在高兴个什么劲儿？”

“我也演过啊！”王了了挺起骄傲的小胸膛。

“哦，那场被非礼的路人戏吗？连名字都没有，有什么好得意的？”周小花一想起这事儿就来气，好在这戏后来停了，否则才不会这样轻易原谅她。

“才不止呢！还有下水道的尸体，战场上的士兵，洗衣房的小宫女……”

“都没有名字。”周小花又强调了一遍。

“也有过名字的，给别人做武替的时候，就叫别人的名字。”说到这里，了了有些憧憬地看向舞台，“什么时候能演个自己的角色就好了，有自己的名字。”

“你名字不就叫王了了吗？”周小花一脸嫌弃地说，“演别人哪里那么容易，我都出道多少年了，还是演啥都像自己。”

然而话刚出口她就愣住了，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说什么？干嘛要跟她说这些？一个新人？竞争对手？有毛病啊！

于是她急忙话锋一转：“话说这8个人里，就属你演技最差，还是想想怎样才不会被淘汰吧。”

“嗯！我会好好训练的！谢谢你小花！”王了了笑得可灿烂了。真好，身边的这些人，虽然一个个看起来凶巴巴的，但其实还是很关心自己呢！

“……谢我做什么，想让我给你放水吗？想都不要想！”周小花义正言辞地说，“不仅不会放水，还要在演技上狠狠蹂躏你！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好啊！”王了了听得眼睛都亮了，“这样我才能从你身上学到东西，才能进步嘛！”

周小花一口老血喷出来：“这是比赛，不是学堂，你以为你是来学习知识的？其实是来给我当磨脚石的！”

“什么石？”了了没听清楚。

“磨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