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1 / 2)
两人瞎闹了好一会儿, 隔阂也算是解开了。气氛终于缓和下来,又可以像以前一样嘻嘻哈哈地说话了。
“我要去考试了, 你在上面好好休息,或者睡一觉,回头我给你带豆浆。”了了对莫莫说。她把膏药固定好, 贴了胶条,又缠了两圈纱布, 这才麻溜儿地爬下床。
“有把握吗?”莫莫有些担心。舞蹈组10个人, 只有了了没有舞蹈基础,虽然练习的时候后者确实非常努力,但以年为单位的差距,内行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有!”了了对着墙上自己亲手写下的“必胜”2字,目光坚定,踌躇满志,“费老师说我动作太僵硬, 所以我从8点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 这会儿正饿得脚耙手软的, 保证一上台就软成病娇。”
“了了,‘病娇’是贬义词。”
“一个意思, 反正我现在可软了, 像泥鳅一样,随时都可以弱柳扶风, 奄奄一息。”
“……奄奄一息也不是这么用的。”莫莫听着, 忍不住叹了口气, “算了,我陪你一起去吧。”她说着就撑着身子爬起来,牵扯到腰上的伤口一阵阵的疼。
彼时了了正在换衣服,一时来不及阻止,等套完脑袋,莫莫都已经站起来了。
“你!”了了又想把她一脚踹回到床上去。
“不怎么痛了。”莫莫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颗小药丸和水吞下,然后又走到了了身后,替她理了理衣角,“你是第三个上场的吧?我看你跳完就回来睡觉。”
“可是……”
“别磨叽了,”莫莫不再给她拉锯的机会,而是径直拿起她的头翎和尾翎,走到门边,“走吧,我……们的孔雀姑娘。”
“好吧。”见她如此坚持,了了也没再多说,因为确实有点晚了,再耽搁的话恐怕真的要被取消比赛资格了,“不过你不要看太久,腰上的毛病最忌久坐久站,一定要躺着才能好。”
“知道了知道了,”莫莫把她一把推出门外,又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惊呼一声,“呀,我东西忘拿了,你先下去,我马上就来!”说完小跑进屋,手在梳妆台上一抹,一个反着银光的小物件便被她攥进了手心。
……
费老师领着其余9人在后台磨刀霍霍,蓄势待发,看到王了了冒冒失失地跑过来,忍不住就给了她一记爆栗。
“跑哪儿去了!想自动退赛是不是!”她是真心喜欢这个姑娘,也是真的为她感到可惜。
她昨晚给杨希去了个电话,表明自己的立场,对王了了的喜欢,但同时也明说了自己不会因为个人的喜欢而违背原则,这是她的职业素养,希望杨希可以理解。
她表示节目结束以后,欢迎了了继续跟着她学习跳舞,她一定会尽心指导,并且分文不取。
杨希非常高兴费老师对了了的肯定,但她并不认为了了会被淘汰。
“费老师,舞武一家,了了虽然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培训,但她基础很好,关于肢体僵硬的问题,您既然已经指出来了,她就一定会想办法解决,这一点,我对她有信心。”
“杨导,光有信心是不够的,还要有实力啊。”费老师想起那个远离聚光灯的身影,坚韧不拔,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牙关紧咬,举步维艰,心不自觉就软下来,“放心吧,一个小小的选秀节目而已,并不能埋没一块会发光的金子。”
“费老师,你太小看王了了了,相信我,明天的考核,她一定会给您一个惊喜。”杨希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最终两人谁也没能说服谁。
“费老师,您今天来电话,就是为了提前告诉我王了了一定会被淘汰吗?”杨希忽然问了句。
“诶?”费老师一愣,随即气势立马降了两个级,“也,也不全是……”
电话那头的杨希听她这么说,顿时会心一笑:“费老师,其实你是想让我去给王了了走个后门,对不对?”
“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一秒之内,否认三联。
“费老师,你否认得太快了。”杨希笑起来,像一个从老师手里骗到了糖果的小孩,喜悦的心情不仅仅来自于糖果,还来自于老师的宠爱。
“谢谢你,费老师。”她由衷地说。
“谢我干什么,我可什么都没有做。”费老师偷偷瘪了瘪嘴。
“是,我知道,”杨希深吸一口气,然后重重地吐出来,“但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对了了的帮助,也谢谢你对我……”
“等等闭嘴打住,”费老师听到这里,立即打断她,“和你没有关系,纯粹是了了这丫头自己努力,招人喜欢,不像你,那么好的天赋,却半途而废,有始无终。”
“是是是,我错了,我错了,”杨希说着,手在话筒处轻轻拍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啪”。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手。”费老师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都多大岁数了还玩这招,当真以为我老糊涂了吗?”
“哪儿能呢费老师,您风华正茂,正值当年,永远18……”
“行了行了,猪都被你吹飞起来了,有这功夫,还是多关心关心你家王了了吧。”费老师又把话题拉回来,“她呀,就俩毛病,一个是动作僵硬,一板一眼;二个是肢体不协调,同手同脚。这两个问题都是明面上的,只要不是瞎子,任谁都看得出来,所以即使我想帮她,也有心无力。”
“那费老师觉得,怎么样才可以把这两个明面上的问题转到暗处去呢?”
“什么叫转到暗处去!你就不能想想怎么样才可以把这两个问题彻底解决掉吗!”
“……这不是时间不够嘛,明天就比赛了,一晚上功夫,就是通宵不睡也练不好啊,”说着,杨希压低了声音道,“这样吧费老师,我们先解决眼前的困难,回头让她去你那儿,一对一指导,一定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哼!”费老师想骂她又不知该从何骂起,只好冷哼一声,“办法也不是没有,就看她受不受得住!”
挂掉电话,费老师对着漆黑如墨的天空,长长吁了口气。这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再往后,就要看杨希的公关能力,和王了了自身的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