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穿（2 / 2）

毕之见状，眼底有光一闪而过：“说起来，莫莫虽然刚入华大，但其实之前就已经小有名气，曾经是希望传媒重点栽培的对象，前段时间在影视城录制的那部《飞龙在天》，就是她演的女主角。”

“哦？那倒是个实打实的香馍馍了。”苏台长笑意更甚。

“是啊，华大挖她，也费了不少功夫呢。”毕之说着，有意无意地扫了苏瑶一眼。

苏瑶的表情比任何时候都冰冷。

……

话分两头。

台上的戏还在继续演，刘美丽按照剧本，给了莫莫两棍子之后，却见后者眼眶泛红，眼底充血，五官也扭曲异常，当下便腹诽起来。

这个莫莫，演得也太过了吧？那棍子不过是轻轻挨着而已，还不是挨着她的肉/体，而是挨着她后腰处贴的那5、6块暖宝宝，棍子打在上面，听着响亮，实际一点不痛，排练的时候都这样，也不见她皱过眉头，可眼下，却跟真打得她皮开肉绽了似的。

是演技吗？她的演技有这么好？刘美丽记得之前的训练，毛老师还专门说过莫莫的表情管理，非常不到位，明明是在被刑讯逼供，脸上露出的却是一副小鸟依人的姿态，简直一大败笔。

就连昨天的彩排，这两棍子下去，她也就皱了皱眉头，假意哼哼两声，完全不像现在这样隐忍难捱，痛苦不堪。

一晚上？演技就能飞升成仙？刘美丽表示怀疑。

但怀疑归怀疑，戏还得继续演。

之后的戏是莫莫像发疯一样扑过去，企图撞翻刘美丽，夺棍而逃，但刘美丽眼明手快，手一扬便一巴掌掀翻了她！

莫莫“咚”的一声又撞在桌角上，好死不死的，还是腰椎那个位置，痛得她惨叫一声，然后捂着腰，缓缓滑倒在地上，领盒饭了。

“剩下的，你们审。”刘美丽说完，棍子一扔，手往身后一背，便也下场领盒饭去了。

台上演得精彩逼真，台下的王了了却隐隐有些不安。

她觉得莫莫是真的疼。

“几天不见，她演技进步了很多。”杨希评价得很中肯，并没有因为不喜欢这个人而有所偏颇，“特别是表情方面，终于不再像以前那样千篇一律了，挺好的。”

“莫莫很努力的。”了了与她同寝室，自然把她的勤恳兢业都看在眼里，“她腰椎受伤了都没有好好养息过，裹着纱布贴着暖宝宝照常排练，而且……”

“等等，腰椎？受伤？”杨希美目一挑。

“对啊，就是她上次教我跳舞，结果我不小心摔倒了，压在她身上，她的腰也因此给扭了。”

“教你跳舞？压在她身上？”杨希感觉自己头上绿油油的，哦不，是黄灿灿的，或者红猩猩？好吧，其实是黑沉沉的，就像她此刻的脸色一样，比锅底还要黑。

王了了见状，心头一慌，赶忙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她，也想由此证明莫莫是好人，并没有因为两人阵营不同而对自己心存嫌隙，反而一直尽心尽力地帮助她，指导她。

“……要不是她说演戏的时候身上会缠纱布，贴很厚的暖宝宝，而且对方也不会真的用力打，所以我才放心让她去排练。”了了老老实实地说。

杨希听完，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两个问题。”她看着了了，不知道是该表扬她的简单，还是该心疼她的傻。

“首先，为什么练完之后，明知道你已经很累了，体力不支，她还要强迫你做倒立？”

“她说刚运动完不能马上休息，会抽筋。”

“慢跑，慢走，压腿，哪一样不比倒立安全效果好？却偏偏选了个难度大还需要两个人协作的项目，为什么？”

“emmm……大概觉得我倒立的样子很美很好看？”了了若有所思。

杨希摇摇头：“也可能是她猜到你会手软，所以故意站在你旁边，让你可以‘准确’地压到她。”

“那如果我没有软呢？”

“她有的是办法让你软。”杨希摆摆手，表示不想讨论这种带颜色的话题，“了了，你以为她真的在帮你吗？”

“这出戏的剧情是早就设定好的，谁演什么角色，棍子打几下，打在什么位置，她非常清楚，所以趁着和你练舞的时候，她故意借你之手，让‘关键部位’磕撞，这样一来，既可以达到“受伤”的目的，又可以让你心生愧疚，始终觉得欠她一个人情。”

“原本我也没注意的，可她最后撞桌角那下实在演得太刻意了，那个角度，分明应该是小腹先撞上去，但她却硬是把身子强扭了90度，用后腰去撞，而且表情狰狞，像是早就知道等下会很痛的样子，神经率先起了防备，一点都不自然。”

杨希说得言之凿凿，了了看着她，表情怪异：“杨导，您这样无故揣测别人，会不会不太好？”

“无故揣测？”杨希闻言，脸色一垮，“你不相信我？”

“不太信。”了了诚实地点点头，“因为她这么做一点好处都没有，受伤也好，受痛也罢，全是自己吃亏，她图个啥呢？”

“图个真实。”杨希回答得斩钉截铁，“她知道自己的短板是演技，要想突破，就只能从真实开始。真的痛，真的哭，只有自己真了，别人看你，才会觉得真。”

“那如果演被强/暴的戏，也要真的被强/暴吗？”了了难得的强硬了一把。

“只要你愿意。”杨希与她对视道，表情非常严肃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