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1 / 2）

花媱一身丧服跪坐在灵堂中, 身边不远处即是战赫的棺椁。

她已经跪坐在这快两个时辰了，虽不是需要直挺挺跪拜, 身上的重量也可以支在整个腿上或移一半至身下的蒲团之上，但双膝已经开始叫嚣着酸痛了。

她麻木地不停将纸钱落于已经烧满一盆的灰烬的火盆中，看着明明灭灭的火光出了神。

她原本忧惧自己如此靠近一具尸体, 但随后被回礼来宾不停磕头的重复举动占据了心神, 到现在回神时，清早囤囵那殿清粥早在腹中消化个干净，但她不好懈怠，因为身边还同样跪坐着战曌及袁云曜。

估摸着真没办法了，除了她直接能裕王府的人跪坐在这，还有谁来？

正在她犹疑自己还要坚持多久时，厅中又响起脚步声。

花媱抬头, 看到荣嬷嬷身后跟着两位少年, 皆仪表堂堂, 略显稚气的面庞绷着，边猜测着来者身份, 边准备做好回礼的跪姿。

皆穿丧服的两位少年一进门就呼唤。

“堂叔、表哥。”

“爹、表哥。”

被呼唤的战曌及袁云曜都应声站起来。

“参见太子。”

花媱再次轻叹一声源源不断的书中人, 一时拿不定主意自己是否也应该起身……或者可以伸伸酸痛腿。

正犹疑间, 荣嬷嬷已扶起了自己，她抑制住双腿得以解放喟叹，忙不迭也行了一礼。

“花氏参见太子。”

少年好像不清楚她的身份, 眸光微动, 却没得到叔父的提示, 只好点头回礼。

荣嬷嬷紧接着就道：“明王爷，老奴先带姨娘下去了。”

明王爷冷淡地“嗯”了一声。

待花媱随着荣嬷嬷转到后院而去小路时，一直沉默的荣嬷嬷终于开口：“姨娘，下午不必去灵堂了。”

“知道了，嬷嬷。”花媱有所料，心中轻松的同时，回答得有丝漫不经心。

荣嬷嬷见她神态，轻叹一声：“姨娘，真的不在意吗？”

花媱知道她所说的是什么意思？若说之前她还以为自己跪那么长时间灵堂是因为自己的身份，那么她见到两位少年时，明王爷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或者不止明王爷表现得那么明显，包括面前的荣嬷嬷，都在在意战赫临终的“指责”，毕竟那番指责太像一人临终前指认凶手或不甘于某人的举动，而她自被要求在灵堂迎礼，再无一人问津，明显就是他们对此怀疑的惩罚与敲打，指望自己坦白从宽。

以至于不会向两位少年介绍她。

花媱觉得，府中众人对于另一个被指的布婧，一是因其身份不好怀疑，二是都下意识觉得战赫误指了站在她身旁的布婧而已。

“那嬷嬷对此事如何看？”

荣嬷嬷一叹：“姨娘果然看出来了，老奴不知该不该庆幸您不在意。明王爷当时未在场，兴许听了他人谈论，对您有了误解……”

花媱打断她的话：“嬷嬷不用安慰我，我自有思量。”

然而她的气势被肚子中“咕”一声响打破，荣嬷嬷无奈又爱怜道：“姨娘辛苦了一半天，随老奴去用膳吧。”

花媱暗暗拍了下自己泻气的胃，瞥见她的神色，趁机问道：“嬷嬷那方才两位少年？”

荣嬷嬷解释道：“那两位分别是太子，和明王府云烨世子，不怪姨娘您不清楚，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在军营中历练，若非此次出事，他们应该半年后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