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还是来了(3)(1 / 2)
肖统帝终究还是于第三日清晨驾崩了。
遗诏之中,他除了将皇位传给太子之外,还特意明确地写了“永不得废后”的话语——连这一点也跟前世一模一样。否则,以司辕前世的荒淫无度,他早就把解芸给休了。
因着有了心理准备,司辕虽然悲痛,总算还是强打着精神办完了父皇的丧礼。宫内宫外已经改口叫他皇上,礼部适时地呈上登基大典的折子——司辕疲惫万分,只嘱咐他们不要铺张。
终于,在先帝驾崩后的第十五日,在与前世算出的一模一样的大吉之日,司辕又要登基了。
就算他做了这么多,该来的,还是来了。
登基大典的前一日,司辕一个人躲在清宁宫里喝了个烂醉。他知道,在明日之后,他再也没有资格喝醉了——他发过誓的,要当个好皇帝。
解芸在花厅里找到了他。
在看到花厅里的那个人抱着酒壶痛哭流涕后,解芸不禁感慨他的酒品怎么这么差——上回碰到他醉酒不也是大哭了一场?
犹豫了片刻后,他最终还是走进了花厅,试图从司辕手里拿走他的酒壶。
“皇上……”按照宫里的规矩,他也早就改口了,“别喝了,明日就要举行登基大典了,您要早些歇下,才有精神。”
没想到司辕抬头看到是他,竟然哭得更凶了。
解芸叹了口气,坐到他的身边,宽慰道:“父皇驾崩,皇上又要强打着精神主持大局,难为您了……臣想,您做的这么有条不紊,父皇在天之灵也会十分欣慰的。”
听到了“父皇”两字,司辕更是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紫锦……我以前多蠢……做了那么多让父皇伤心的事……现在我好不容易想明白了,想陪在他身边尽尽孝,却终究还是没能阻止他驾崩……”司辕哭诉着。
解芸看在眼里,终于伸出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为他顺气。
“我做了那么多……我别的都不求,连司轩都可以放过,我就是一心想让父皇都活些日子……可谁知他还是没有熬过去……”
“皇上尽力了,父皇他知道的。”解芸急忙道。
“他不知道!”谁知司辕立即反驳道,“你也不知道!我做了那么多,可是该来的还是来了……我做了那么多……可是功亏一篑,一无是处……”
这样断断续续地说着,他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向解芸:“紫锦……你不要离开我……不要,谋反……”
解芸只以为他因司轩的谋反而心痛,便随口回答道:“臣怎么会谋反呢?”
“你会的……若是我对你不好,你会的!我、我不能让你谋反……”司辕一边念叨着,一边累极一般向桌上趴下去,“我不能让你谋反……我只有你了……”
解芸闻言皱了皱眉头——对我好是为了不让我谋反?这是什么逻辑?
所幸他听不明白,也只当这是句酒话,没往深处想。手上,还是不停地轻拍着、安慰着他:“皇上别担心了,臣不会谋反的……臣……陪着您。”
横竖,父皇的遗诏里连“永不得废后”都写了,他也只能……一直陪着他了。不是吗?
解芸也说不上来自己心里是苦涩,是无奈,还是认命……也有可能,是庆幸父皇给了他一个不必纠结的借口了吧……
在他轻柔的安抚下,司辕慢慢地平静了下来,终于睡了过去。
于是第二日,登基大典上的太子殿下——现在已经是建德帝了——嗓子哑哑的,几乎发不出声音来。好在朝臣们都以为他是因先皇驾崩悲伤过度、大动肝火所致,反而赞他有情有义、孝感天地。
虽然对于正式穿上龙袍的司辕来说,登基并非什么新鲜事物——毕竟他前世当过一次(虽然当得很不怎么样),就算是这一世,他也早就从父皇那里接手了绝大部分的政务。但望着自己身上的金色和真龙图样,司辕还是不禁想了很多。
这是他新的开始。
于是在经历了全部的典礼之后,司辕坐在乾清宫书房内,仔仔细细地制定计划——重活一世,终于大权在握的他要把那些乌烟瘴气全部铲除,得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才好。
解英、司珏,还有汪家人……司辕一个一个地把他们记在小本本——不是,是宣纸上,心里盘算着要如何处置他们。解英和司珏倒是容易,可是汪家……父皇联合解家都没办法一举斩草除根,司辕自问更是没有这个本事。
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想到那汪允之肆意大胆地背叛自己,自己却因为怕打草惊蛇不敢拿他怎么样,司辕心里就憋屈得很——就算是把他调到地方上也好啊——最好能找个穷乡僻壤,让他在那儿好好吃吃苦!省得每日垂涎别人媳妇儿!
半晌之后,暂时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的司辕只得又取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上他要好好亲近的贤臣们——肃亲王一家,司辅刚大婚了,正好给他安排个好差事,让肃亲王知道自己很重视他们……冯尚书,他的女儿自己这一世是不能娶了,那么好的姑娘,该有个全心全意爱护她的人配她,不如择日给她找个好婆家——皇室宗亲也行,让她爹好好高兴高兴……对了,还有解方鸣、解显……现在都是亲戚了,只要放低身段,以诚相待,应该不难笼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