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2 / 2)
他的味觉被他调养的非常的好,普通的大鱼大肉已经满足不了他。不贵的不要,不稀有的也不要。只有既贵又稀有,还要加上有名的厨子那用尽了的心思,他才有兴趣大发施舍般的尝两口。
这种人活着,他什么都要,既要自己也要别人。他半点儿都看不得被人反对他,一旦有这种人出现,他就要拼命打压下去!
而这两种人,在朝堂上都有。
“皇上,臣有本奏!”
看到出列的是向来以脾气又臭又硬闻名的孙御史,刘禛的眉头皱了皱。但还是说到:“孙御史有什么事就说吧!”
“昔年,荣国公随先帝征战四方、不辞辛劳,立下汗马功劳!荣国公忠心可鉴!先帝也因此赐下荣国公的名号,并敕造府邸一座,如今传承不过二代,可昔日的荣国公之荣,却已经到了快要消亡的时候了。这固有子孙不孝的原因,但祖宗功绩就此断绝,也未免太过了点!皇上,臣认为不可!前,一等将军贾赦,不孝不悌,整日荒淫无度,以至祖宗功绩有毁灭之忧,实乃罪人也!臣以为,此人该当流放三千里!而荣国府之爵位,不应就此剥去,应由其弟贾政继承。贾政其人,虽端方有余,但机变不足。不过好在其对母至孝,所谓瑕不掩瑜是也。以此,方慰荣国公在天之灵!”
刚说完,众臣子就已经嗡嗡嗡的议论了起来。
不过一会儿之后,就又安静了下来。
直亲王刘禔出列道:“皇上,微臣认为孙大人所言极是!所谓赏罚分明,功是功,过是过,荣国府虽有过,但却只集中在贾赦一人身上,因他一人而剥夺整府的爵位,实在是太不公平了!所以,微臣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刘禔的话一说完,属于直亲王一派的人立马全部齐刷刷跪了下来,并高声喊到:“请皇上收回成命!”
这个时候,刘祉、刘褀和刘祚一派的人虽然暂时跟直亲王的人统一意见,但他们暂时没有跪,而是依然站着,只看这次皇上会是如何反应。
刘禛脸色沉沉地看着底下跪着的一大帮人。
这个时候,户部尚陈迅出列开口了,“皇上,微臣认为,方才孙大人所言,里面有很多不实的地方。贾赦乃荣国公之嫡长子,虽然他以前有很多好逸恶劳的地方,但他如今已经迷途知返,不愿再依靠祖宗的余荫而混日子,想要破釜沉舟,靠自己的本事做出一番事业来!贾赦乃自请剥爵,何来皇上剥夺一说?”
然后,陈迅直接怼道:“孙大人、直亲王,你们不了解事情的真实情况,不明事理,可千万不要随意陷皇上于不义呀!”
“你!”直亲王怒瞪陈迅,陈迅不为所动,反而赶紧飞快的接着说道:“况且,贾政此人,微臣也见过,说他机变不足倒是真的,至于正直,微臣确实一点儿都没有看出来!正直的人,会霸占着兄长的正房,一住就长达十多年的吗?正直的人,会把兄长逼得不得不离家出走吗?他若真是一个可造之才,又怎会在一个小小的、五品工部员外郎的位置上,一呆就是十几年,期间一点儿都没有挪动过地方?荣国府若由此人继承,岂不是要把荣国公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难怪荣国公当年要特意为自己的小儿子要一个官位了!”
陈迅这番话,不可谓不犀利了!虽然说的都是一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但却是第一次有人把它拿到朝堂上来说。
直亲王辩驳道:“据本王所知,这贾政之所以会住在正房,是荣国府老太太特意要求的,为的就是方便尽孝,他不过是顺应了一个母亲的要求,这又有何不可?陈大人怕不是看不得别人好吧?”
陈迅道:“君子防未然,不处嫌疑间。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明知有嫌疑,那贾政这还是如此做了,若一个人真心想要尽孝,难道非要霸占兄长的正房不可吗?可见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君子!”
“吹毛求疵!”刘禔怒道。
“我们大汉乃是礼仪之邦,礼不可废,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难道直亲王认为以下犯上的行为也是可以被允许的吗?如此,就不知道你到底是何居心了!”
“你,你不要借题发挥!本王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刘禔气急了。
“在皇上面前,你居然还自称本王?还敢说自己没有这个意思?”
听了这句,刘禔立马转过身来朝刘禛道:“皇上,您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刘禛淡淡道:“朕自然是相信直亲王没有这个意思的。然而,礼不可废,陈爱卿的话也没有说错,那贾政实乃朽木,远非可造之材!”
看到刘禔已经败下阵来,诚亲王刘祉立马接了上去,“皇上,若是非要让人家断爵,恐怕会寒了众多老臣们的心呀!而且,国公夫人年事已高,恐经不起这样折腾了。皇上又何不成人之美呢?”
这回,是吏部尚李东出列反驳,“诚亲王此言差矣!国有国法,爵位乃朝廷重器,岂能儿戏?微臣听说,国公夫人的身体十分健康,绝不会像王爷说的那样弱不禁风的!”
“哦?李大人,所以你是认为,荣国公的儿子没有资格继承爵位了是吗?”
“一切皆有法度,还有,请王爷不要歪曲臣的意思。”
“皇上,如果这样,老臣们该多么寒心啊!”
刘禛淡淡道:“朕意已定,众位爱卿就不必多说了!如果剥去一个区区爵位,就能激励子孙发奋成器的话,想必荣国公在世也是十分认同的。”
见事无转机,刘禔和刘祉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道:“皇上圣明!”
当一个人自己开始觉得自己运气不好的时候,那么他有很大的概率很快就会倒霉!
贾琏着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突然就被一个从天而降的苹果核给砸中了。
刚刚好砸在脑门上。
发出“啪!”的一声响,果核上剩余的汁水四溅,贾琏一下子好不狼狈。
他急匆匆的用衣袖去擦干自己的脑门,然后才抬头往上看去,想要看看到底是谁砸的他。
他一抬头就刚好看到,王仁那光明正大的伸出窗口的一颗笑得贱兮兮的脑袋。他一下子就恍然大悟!
“王仁,你给我下来!”贾琏生气的说。
王仁却笑眯眯地道:“你上来找我!”
贾琏看了看他那气人的笑脸,见他不肯下来,只得自己气呼呼的上去找他。
如果他能够早知晓自己一上去就会遇到什么事的话,那么他一定宁可自己先忍下这口气。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哎哟!”
贾琏刚一进门,还没看出屋内的情况,就被人反手扭住了双手,还有人趁机用力踢了他的屁股一下,贾琏一下子踉跄着摔在地上。
他抬起头来,就刚好又看见王仁那张讨厌的笑脸,“你想干什么?”贾琏厉声问到。
“我想干什么,前妹婿,难道你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吗?”王仁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说。
一听到前妹婿这三个字,贾琏就知道王仁玩这一出到底是为什么了。然而,他却不愿意低头,他觉得自己本也没有错。于是,他不说话了,只是用力的扭动自己的身体,想要摆脱桎梏。
然而,他这副弱鸡仔儿似的身体,又哪里抵得过三个壮汉的力气呢?
王仁这次可是有备而来!
王仁想,虽然我是一个纨绔,虽然王熙凤在家时跟他的关系并不好,虽然他心里其实并不是那么在乎这个妹妹,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为自己的妹妹出一口气。
好歹,他们还有那么点血缘关系,贾琏欺负他妹妹,跟落他的面子又有什么两样?所以,这口气不能不出!
虽然,他平时也常跟这个妹婿混在一起,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打过这一顿之后,他们难道就不可以继续在一起喝酒吃肉了吗?
“贾琏,这事你也不要怪我,是你做得太过分了些!你不可能不知道,被休回来的女子,是很难嫁得出去了,你这样是毁了我的妹妹一生啊!”王仁唏嘘着说到。
贾琏正要开口,王仁却突然间大喊一声:“还等着干什么?打啊!”
然后,贾琏就被人用棉被裹住了头,拳打脚踢的声音不断的响起,到最后,他已经分不清身体到底是哪块地方在痛了。
等他终于被放开的时候,已经除了痛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有力气去嘶吼叫骂,到最后,他已经除了出气和吸气,什么话也说不出,连喊疼都不能了。
他头一次知道一个男人如果没力气的苦恼。
如果他有力气,就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动挨打了。
如果他平时不跟错误的人混在一起,以至于失去了自己的威严,别人也不敢这样对他。
王仁就是认定了他不敢计较,才敢真的这样下手的。
他现在确实也没底子去计较。
回家告状?他是没脸去做这种事的,所谓面子,只有自己找回来的才是面子。
想到张府,贾琏一下子觉得心中充满了激情,现在有这么多人在对他好,他又怎么可能不变好呢?
下次,绝对不会了!贾琏在心里暗暗发誓。
……
王熙凤知道贾琏被王仁打了一顿之后,很是高兴,她对平儿说:“男人们都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咱们女人也不必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他贾琏以为自己是一个什么好东西?还敢来休我?我总要越活越精彩,让他后悔去!”
回过头来,她却是偷偷落了泪,平儿看着也心疼。
女人二嫁,有多艰难不说。就算还能笼住夫君的心,在人前也总是要低头的。她再想像从前那样泼辣,过说一不二的日子,却是不能了。
说不定,她以后真的要学着装贤惠些?
灯光下,王熙凤的神情不由得有些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