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01

你是一个女性，出生于199X年，单身未婚，就外表而言，和周围所有朝九晚五的普通职场女性没有什么不同。

啊。或许稍微有一些不同。

你在爱斯爱慕俱乐部里发现了一个男人，在一个无风无雨的普通夜晚。

那是这样一个眼神死寂的，遍体鳞伤的，疯狂拿头砰砰撞着墙壁的男人。很瘦，非常瘦。脖子有一条破破烂烂的皮项圈，尽管爱护非常，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皱起皮；在它中间串着一个银色的狗牌，上面大概有他被赐予的昵称。他嘴巴的形状很漂亮，发肿的嘟嘟唇，是适合给别人口一发的唇形。他身上还有很多漂亮的“痕迹”，像一只趴在背上把长长口器斜插进脊柱搅着髓液的大蜘蛛，不过花纹是淤色的。

任凭是你，也得承认遗弃对方的人技术颇佳——那只淤色的蜘蛛真的真的很对你胃口，绽放在削瘦的脊背上，饱满而妖异得不像泄欲的标记，而是一个天才的闪着泪光的艺术品。

你甚至因为面前那个可怜男人身上背负的交错痕迹，爱屋及乌，对画布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可怜。

一点也不像你的作风。

咚咚咚咚咚。

是啊。他还在撞。真是毅力颇佳。

周围人来人往。

有人举着巴掌大的摄像机，吹着口哨变换着拍摄角度。有人晃着大家伙大咧咧地“疏通管道”，把泡沫一样的黄色白色从粘稠到淅淅沥沥的恶心东西挤在摆出杂技姿势的另一只“狗狗”身上——啊……你吸了一口烟，有些昏沉的脑袋突然灵光了。你记起那是什么姿势了。是一个沉迷音乐剧的s主在论坛po出的，效仿“Chicago”里“spread eagle”的姿势。“雄鹰展翅”——哈哈。就他妈是这个名字。

还有人拿啤酒浇在那个人的背上。黄色的，粘着泡沫的。像噗呲噗呲忽明忽灭的曲折钨丝烧黑了的白炽灯，像小小日租房里溅在蹲式马桶边的丑陋排泄物。

可怜没有一个人上前。

你吐出一口烟，搓着指头，玩味地想：要是你像拯救白雪的prince charming那样，咻一下嘭嘭嘭打倒挡在前面的赤/裸肉墙，把那个脑袋垂到脚趾头的可怜小家伙拖出来，该是一件多么有意思的反转事件啊。

可是在你身边抓着你小指的大眼睛卷毛小狗实在太可爱了。扑闪着泪花的，察觉到危机的，嫉妒心膨胀的，蛮横着失去服从力的。

眼睛湿漉爱娇爱叫的乖狗狗和没人要的心理出问题的野狗你爱哪个？

当然是前者。

于是阳谋得逞者捂着嘴巴欢呼一声，壮着胆子低下头亲了你一口。你收回驻留在那个瘦骨嶙峋的剪影上的目光，擦着亮油的指甲轻轻擦过那两片残着橘色唇彩的男人嘴唇。

“今晚是你的了……乖孩子。”

你捏捏他肉肉的耳垂，说。把那只淤色的蜘蛛连同负着蜘蛛的男人都留在原地。

下次再来领狗好了。你漫不经心地思忖。

要是还在原地的话。

02

当被你领回家的卷毛小狗在你鞭下抽搐着尖叫升天时，你连鼻息都是潮红的。

你是医学院的学生，在过去。即使投入了另一个与之截然相反的领域，使原本如臂指使的本领变成尘封的三毛一斤的废品，遗留在你骨头肌腱记忆中的手法还是像残留在土地里的核泄漏物质那样顽固，赶也赶不走。

每个找上你的人——当然，是在那之后——都是因为你得天独到的手法。像三期四期的瘾君子眼睛粘在coke上就扯不开一样，尝过你鞭子的，再看你一眼都会腿软。

你曾经问过：真有那么爽吗？

回答你的是模模糊糊濡湿了的痴迷眼神，还有一颗颗心跳加速的器官。

你却怅然若失。不知道为什么。

不知何时，卷毛小狗呜咽着拔下身后插着的嗡嗡直转的“玩具”，侧翻在毯子上平复了下气息，舔着指尖又爬到你脚下。

“……跟狗狗回家吧，主人？变成狗狗唯一的主人吧，好不好？狗狗有漂亮的大房子，有冰镇的奶啤，有游来游去的热带鱼……一定合主人的心意。”

他弓起小麦色的健康脊背，鼻子顶在你手掌心，暧昧的奶味呼吸蹭在你微凉的皮肤上，让接触面炸起一个又一个小疙瘩。他豆大的汗珠从黑色的发尾冒起，积聚到无法再承重时便顺势滚进不着一缕的凹陷中，像一段注入汪洋的涓流，和谐而优美。

凭心而论，卷毛小狗有符合你收奴的一切资质。干净健康、机灵乖巧，不失该有的争风吃醋和察颜观色……几乎每步都能踏在你喜欢的那个坎上。

简直像Mr. God为你量身定做那般。

你自然喜欢。但你又钟情于那些不大容易得到的事物。

于是你理所当然地拒绝了对方。

“为什么…？”

像是没有设想过这个答案，卷毛小狗挣扎着将脑袋从你掌心拔/出来。像把正确答案写在发错了的卷子上的尖子生那样，无不委屈地控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