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回（1 / 2）

长公主有些莫名的看了看苏三等人, 这才转头又看向明檀问道：

“她们说的可都是真的？”

来者都是客, 这话倒也不假, 至于国公府撵人也的确有这么回事，在坐的众人有目共睹，明檀也不敢睁着眼睛说瞎话, 只得点点头道：

“确有此事。”

长公主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就连那头的明杨也忍不住瞪了明檀一眼，这丫头怎么这么不上道, 就算是事实也不能这么痛快的承认了啊！

永平郡主一听当即冷笑一声道：

“姨母可是听见了，之前她们就是这么慢待我等的，如今竟然还好意思说自己委屈, 当真是脸皮厚如城墙了。”

苏三小姐一行人也跟着露出了同样的嘲讽模样，她们这样子看在不远处坐着的那位老妇眼里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明檀心下冷哼，叫你们先得意, 等下就有的哭了，自打见了长公主，她心里无端就沉稳了下来, 依着长公主的脾气她怎么也不信这位殿下会帮着外人。

“郡主殿下, 我本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事暂且就这么揭过去了，可郡主等人仍旧不依不饶，那我也不打算再退下去了, 今日这事孰是孰非, 在座的众人可都心里有数, 可不是你们红口白牙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明檀说罢，抬手便示意立春，立春赶忙拿了个盒子过来，众人一瞧当即就明白是什么物件，就是那个被苏三小姐拿来当做添笄的那根谷莠，之前谁也没注意那盒子什么时候到了立春的手里的。

其实刚刚混乱的时候那盒子不小心掉在了地上，长公主一进来，说话的档口，明檀眼尖正好瞧见那盒子就在不远处，当即用眼神示意了立春将那东西捡了起来。

这时长公主已经好整以暇的坐到了下人搬过来的椅子上，一抬手道：

“都先起来。”

众人呼啦啦的全都站起了身，明檀深吸一口气，拿着盒子往前走了两步，面向长公主道：

“公主殿下可是见过此物？”

长公主倒还真没见过这玩意，倒是一旁的老妇看了一眼慢慢开口道：

“这。。。莫不是莠草？”

明檀笑着点点头。

“老夫人既然知道此草的名字，大约也知道这草在众多花草之中其实最是上不得什么台面的一个，因此俗名还有一个，便是狗尾巴草。”那老妇人又点点头，一旁的长公主一听倒是长了见识了。

“今日，不才正是小女及笄的日子，苏三小姐和郡主一行人忽然驾临国公府，说是来给我添笄，然后苏三小姐就拿出了这样一件及笄礼，说是从前便有以花草论品行而添笄的事情，这倒也罢了，只是接下来苏三小姐的一些言行和举动却是让人忍无可忍到了极点。

在下出身市井，家中父亲勤勉持家，赋予我们姐妹温饱富裕的生活，便是最艰难的时候也没有放弃教导我们，后来蒙老祖宗不嫌弃，特意将我和妹妹招到身边抚养，便是针织女红，琴棋书画各方面都请了先生专门教导，我自认不说样样融会贯通，学的扎实，但也绝对不差。没想到这些如今在郡主一行人眼中竟然成了污点。

我自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人的出身都是老天爷早就安排好的，根本没的选择，我也从来没觉得生在明家有何不妥，有这样善良端厚的父亲有何不妥。况才学和品行这种东西也不是生来便有的，都是在后天的学习积累之下才能有所得，便是天生愚钝着，后天若是努力也能弥补缺憾，若仅仅用花草直接衡量一个人的这些东西，试问又有多少人能不被误解？要知道花草毕竟是死物，可人却是活的。。。。。。”

大约情绪有些激动，明檀说到这忍不住顿了一下，这才又开口道：

“大家都知道，女子的及笄不仅关乎着一个女人的清誉，还关乎着她的将来，便是婚姻嫁娶亦是如此，若是真的以花草来论，那得了头等二等的固然高兴不已，而得了五等六等之人岂不是要因此哭死，以后便是都不能抬头好好做人了，大约连以后都谈不上了。譬如小女今天的及笄礼就让这些人拿了根莠草过来，说是下品，这难道不是无端侮辱又是如何？我敢当面这么说，除去出身这一条不能选，剩下的才学和品行，我哪一点会比你们差，便是当堂比试我亦不怕！”

说罢，她伸手抓过那根莠草，五指紧紧并拢，那小小的莠草顷刻间便被揉成了一团，明檀毫无顾忌直接就摔在了那边苏三小姐的脸上。

“还你，这个东西也只配你这种自以为是却一点品行德行都没有的人。”

一瞬间屋中都安静了，那边苏三小姐被人甩了脸，登时气愤地指着明檀你你你的叫了半天，竟是说不出话来。

明檀却根本不再看她，转头对着长公主深施一礼：

“公主殿下，这就是为什么国公府能做出撵人行径的缘由，还请公主殿下定夺。”

一场好好的及笄礼变成这样，明檀始觉心累异常，早知如此，还不如就他们一家人安安生生的在家里走走形式也就算了，何苦闹成现在的沸沸扬扬。

长公主看了明檀一眼没说话，转而看向了身边的老妇人。那老妇人对着她点了点头，长公主微微一笑刚想开口，却听对面忽然传来一声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