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1 / 2）

“为啥？”黑暗太浓了，刘明只能借着自己眼里的怒火，照亮常家厚重的眼白，其余什么都看不见，但却依旧固执地问，一遍又一遍

常家让刘明捏着腮帮子，口里的唾沫被挤入脑子，把攀附神经表面的焦躁都泡进内里，催发成翻涌的大水，只要一动，就能漫出头顶

“醒了，乖，醒了啊”脑子里头发洪水的常家，比着让梦气得暴怒的刘明，也没正常到哪儿去

他一把抱住刘明，死死地圈住他的腰，用刘明的手去碰自己的眉骨，把他扣住自己脸的手掰开，圈在手里——幌子一样的话说得毫不心慌，下流的动作干得正经堂皇

刘明本来就不清醒，让常家这么一撩拨，干脆就瘫在荒唐干渴的梦里，发狠一样地往常家的脖子喉咙上撞，牙齿和嘴皮抢着撕咬上去

血轻而易举地灌了他一嘴，刘明躬亲力行地表演了一次狗咬吕洞宾——解了渴救了命，还嫌不够，舌头上退化完全的颗粒非要效仿猛兽的倒刺，剜筋剐肉，像是真的要把常家弄死才罢休

常家的脑子还是没把水拦住，绝了堤的大水互相踩着狂奔，终于在脖子上找到个口，发狂般得地泄了刘明一嘴

水跑了，脑子就清醒了——常家用手卡住刘明的嘴，两指揪住他的舌头，控制住力道扯到嘴边耷拉着，再托着刘明下巴摸上他血呼啦擦的牙，最后再把手掌一阖

咬到自己舌头的藏獒瞬间打了个颤，常家趁机往后一靠，没想到他才把刘明的舌头扒离自己的脖子，刘明又晃荡着脑袋，梗着脖子还想往常家的脖子里拱

“达瓦，醒了”常家说这话的时候，同时按亮了大灯

——但这是能见光的事儿吗？果然，黑暗中变质的惨状被灯一打，立马都萎缩着猥琐的手脚、掰拧着板硬的四肢——谁怪他俩一个装得正经，一个装睡不醒

常家看到刘明恍惚着眼睛，咬破舌头的血淌进衣服里；刘明看见常家的眼睛猩红，脖子已经是模糊一片

野兽有啥好呢？就是明明两个人自己都挂了彩，看见对方流血的样子，马上就能满精雄起，还欲大展能耐

常家立马把还没闪耀两下的大灯关了，拧亮了从没用过的夜灯，虚虚地压住两人翻涌的情绪，又不至于让刘明太难堪

常家不仅能笑，甚至还打了一个极其煽风的口哨，“达瓦，要不要我帮你解决一下？”

“没事儿！”刘明“唰”地一下站起来，“我去厕所”

“真不用？”常家对着在黑暗中快步的刘明又问了一遍，“你手可伤着呢”

他没再听见回答，他只是在想——

磨砂的玻璃隔音是不是都这么差？常家不知道。只是在这感受不到长短的若干分钟里，他把卫生间里的动静听得太清楚了

常家对升旗前战歌的节奏向来把控得很好，想要弄成圆舞曲还是断奏曲，全凭他心情，但是今天，他发现，自己有点儿克制不住了......

时间对于此时的他们，本身就是一种太过难捱的煎熬

常家在脑子马上就要崩弦的时候，刘明终于从厕所里出来了

刘明从黑暗中走回微弱的灯光旁，发现常家脸上还是那种调侃的笑，他听见常家说

“达瓦，精力充沛啊”又是一个拐来拐去的口哨，“刺激吗？”

他实在是没忍住闭了闭眼，再睁眼的时候他已经坐会了常家的身旁，他不受控制地说

“我刚才做梦了”

“知道，噩梦呗”常家还是笑

“我梦见......你、我，曹之”刘明直直地盯着常家

“嗯，所以来？”常家不笑了，只是和他相比，显然没有丝毫沉重

“不是那种梦”他继续说，“有情节，但差不多是......”

“说说呗，啥梦？”常家打断了他，直接干进主题，把他的弦外之音立马切到主旋律上，甚至还打算就着这个调调，和他谈笑风生

“正常吗？”刘明没有讲梦，而是问他，“我现在这样，正常吗？”

明明该是个反问句，常家却没听出来半分控诉和愤怒，刘明的声音里甚至也没有疑问，好像只是用了一个上扬的语气，跟他说了一句话而已

他盯着常家，眼神笃定又空洞，笃定是因为感觉，空洞是因为没什么实质内容

常家看出来了，觉得嘴炮对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所以决定：在他因为这种屁内涵都没有的梦就抓住最不靠谱的感觉而倔强地认定了一些什么的时候，来点实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