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1 / 2）

——情绪不在脸上显出来，就变本加厉地凝在心里头

“诶好，知道了”常家脸上的肌肉都没抽动一下，从辛某手里接过两张纸之后，就再没说什么

他心里却知道，有的人之所以让人忌惮，不一定是因为正面刚不过，而是因为背后飞的刀子多

以刘明的性子，要是让这孙子逼急了,那可就事儿大了...

想到这，他不自然地攥了一下纸，条件反射地想看一眼刘明

“行，你把刘明给我揪过来，这尕娃（男孩）傻了嘛”辛某点了点头，甩了两下脑袋，用下巴点了点刘明所处的位置

常家克制不住的动作和辛某的指令刚好贴合,他却反而卡了壳,等反应过来以后，他才微微侧了下身子，就精准地朝向刘明，这才发现刘明还定在几米开外的地方，直愣愣地盯着这边儿

“达瓦，咋了？”常家跨了几步，直接一把拉上了刘明的腕子

“啊哈哈哈，没，我干啥着我听...不是!看宅（着）呗!”

刘明感觉到常家突然怼到他面前问他话，先是磕巴了几句牛头不对马嘴的东西，等磕到“听”这个字的时候，硬是绕出来一串变幻莫测的高音，乱嚎着改成了个“看”字

“你听见啥了”常家本来没听见刘明在嗡嗡些啥，结果那串高音直接暴露了刘明确实在“听”些什么

“没事儿，你别操心孙散，这崽子在人前还是挺人模狗样的”常家接着说

——显然常家猜不到刘明到底是被什么迷了心思,就理所当然地带入了自己让自己焦虑的事情,出口的话,却不知到底是安慰谁的情绪

“啥，他咋了？”刘明听常家这么一说,也迷瞪了

“没咋，就是他跟咱俩一个班”常家抽了一张表递给刘明

“我去，你是咋看出来这两个字是‘孙散’的”刘明终于反应过来这事儿确实不像常家说的是啥小事儿，就赶忙往常家递过来的那张表上看，结果发现常家给他指的那行自字,已经被磨烂了

“啊，这咋就看不出来...”常家凑到刘明旁边盯着那栏字，这才发现刚才自己不自觉地用力碾着那行字

——力道让修剪得短齐的指头直接透过纸背，好像把指纹都印上去了一样

——凝在心里的情绪，只要稍有个破口子，就能冲出来，还带着血和肉沫子——而刘明，就是常家的这道口子

“...没事，将就着看”常家不知道该咋解释，就干脆另提一事，“他军训请假了”

“请假了？那还真怂”刘明扯着嘴角,直白地嘲笑

“没，他是腿不行”常家看刘明这样，就更担心了

“腿不行”刘明眼睛眯起来，想起来这逼玩意儿不仅虐猫，还敢拿刀跟常家约架，虽然最后是自个儿废了自个儿的腿，但一想到这逼玩意儿这么干过...

刘明眼神一定，就变成刀子锥到纸面上，“把腿给他卸了，就没这些婆妈事儿了”

“......”常家没再说啥，小学的时候他还能约束得住刘明，但想起来自己从来没见过的:刘明那晚上跟要杀人一样的疯狂行为和现在跟要剐人一样的眼神，他心里就没底儿:自己还能不能缚住刘明

他以为刘明是受不了虐待动物这种事，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因为有自己看着、护着刘明，孙散也翻不出什么泡

“全体集合!”不知道什么时候，操场的高台上站上去一个黑亮黑亮的卤蛋，不...是一个有着比卤蛋还光滑的头颅的老师，正拿着麦，“气定山河”地喊话

刘明和常家听到口令就小跑着，从自班队末开始，一路往前吼了两句有几撮扎成堆儿聊天的人，跑到队首，一边一个站定

卤蛋等所有人安静了以后，满意地扫视了一遍整个操场，又吸了一口气，用比劣质麦克风漏电的动静还躁的声音吼，“用你们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教官的到来!”

——可能带头鼓掌是三中的传统，卤蛋也开始握着麦“啪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