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深城的各大小巷子里最近又添了件人们津津乐道的饭后谈资。
如果这座城市是c国经济的领头羊,那么晏氏便是深城商界服务业的巨头。人人皆知,晏氏有个金贵无比的小公子。从小便坐拥数亿财产,父兄疼爱,上帝眷顾。抬抬眼皮,动动手指,想要的都会有人送到跟前。
然而,就是这位天生贵气的小公子近年来却缠绵病榻,如今更是听说已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人们或扼腕叹息,或嬉笑怒骂,或吃瓜看戏,但都关注着这位小公子何时告别人世。
晏长衣自知时日无多,退了重症监护室,睡在高级病房里,对着四月里暖洋洋的阳光,时常拿着本古书,关于死亡,不过轻浅一笑,淡然处之。
“晏晏,哥今晚在这陪你”晏长宁西装革履坐在晏长衣的床边,眼下还有淡淡的青黑,一看便是从公司刚刚赶过来。
“不用了哥,别担心我”晏长衣放下书,对着晏长宁扬了扬唇角。
“晏晏,要不我们再试试吧……”沉默半晌,晏长宁伸手抹了把脸,声音沉沉的,透着些疲惫。
“哥,你知道的,我也就这样了,不用废心思了”说着伸手轻轻拍了拍晏长宁的肩膀,又道:“快回吧,家里以后还是要靠你啊,这睡可不舒服,身体最重要”
晏长宁低了头,眉眼间透着悲痛与无奈,他动了动嘴唇,还是没说出话来。
“快走吧,哥,你明天还有会吧,明天再来也是一样的”
晏长宁抬了眼,看了看面前对着他微微笑着的病弱少年,还是站起身来,慢慢的走到了门边,又转头看着晏长衣:“那我走了,长衣你也快睡吧,我明天再过来”
晏长衣又笑了笑,声音有些轻:“走吧,明天见”
晏长宁关了门,晏长衣半躺在病床上,又拿起了床头的书静静地看了起来。
晏家尽力了,他知道。
这个病来的汹涌,绝症,治不好的。再好的药都不过是苟延残喘,续命而已。
不是不怕死,而是接受的淡然,前十几年过得顺遂,倒也没什么遗憾。
夜深,星疏,月明,风轻。
晏长衣最近总是困顿,时常是看书看着看着就睡了过去,与其说睡倒不如说是昏迷,因为总是睡的很沉,时间也有些长。
少年不过年仅十七岁,精致清冷的眉眼,软软碎碎的发散在额前,唇色略显苍白,身材纤细,病号服有些松垮,但实在是难掩其风华与艳色。
精致的脸,美丽的少年。
书还被他拿在手里,手指松松的握着,微微的侧着头,眼睛轻轻的闭着,床头的灯有些昏暗,照的晏长衣眼睫下有浅浅的剪影。
周遭静的出奇,像是能听见柔柔的风从窗外不疾不徐的吹进来。
窗帘被拉开了,只剩下一层透明的窗纱,露出了外面深沉的夜色。
忽然,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接着那道黑影竟再次回到了窗边,轮廓有些模糊。
窗纱被缓缓打开。
初进来的是一只爪子,黑色,有人脸那么大,暗红色的指甲又尖又长,皮肤看起来很是坚硬。
窗纱被打开,怪物从窗户进来,这才露出了整个身形。
乍看来实在是骇人,身形虽然不大,约摸有狮子那么大,但长相实在是凶猛,头顶有两个犄角,脑后有棕色的毛发,长得倒是和自古流传的龙有些相似,身体半直立,四肢皆有利爪。
怪物朝着晏长衣的病床走了过来,脚步很轻,身后的尾巴慢慢的摇着,先是绕着病床转了一圈,目光一直停在晏长衣身上,细看来眼睛是深红色的,分明是只可怕的怪物,可看着晏长衣的目光,却诡异的让人觉得柔和。
他又走近了些晏长衣,靠近他把头伸在了晏长衣颈窝边闻了闻,有些清列的香气传入鼻腔里,怪物抬起了头。
身子一跳,前半身上了病床,黑色的爪子撑在柔软的病床上,怪物再次凑近了晏长衣。
而此时晏长衣呼吸依旧轻浅,没有发觉在他沉睡时,有一头可怕的怪物停在他身边。
怪物伸出了舌头,舔了舔晏长衣的脖颈,鲜红和白皙对此,映衬格外明显。
晏长衣依旧没有发觉。
怪物变本加厉,舔了舔晏长衣颜色浅淡的唇,晏长衣的唇变得有些湿润起来,颜色也显得粉红了些,怪物动了动前肢,把舌头伸进了晏长衣的嘴里,撬开了他本就没有紧闭的牙关,进入了他的口腔。
湿湿滑滑的,怪物似乎是上瘾了样,扫遍了他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不停地,细细的舔邸。
晏长衣似乎有些难受,皱了皱眉头,又微微动了动舌头,想要拜托这个突然进入的东西。
怪物察觉到晏长衣的反应,微阖的眼眸睁了睁,又顺着晏长衣动的舌头,轻轻的勾了勾他的舌尖。
晏长衣眉头皱的更深了些,咽了一口口水,似乎有转醒的征兆。
怪物终于抬起了头,离开了晏长衣的唇。
少年的唇颜色鲜艳了些,精致的眉眼微微的皱着,纵然这样,也格外的好看。
怪物从床上跳了下来,又转头看了眼病床上的晏长衣,这才迈开步子,朝着刚刚进来的窗户走去,然后一跃而下。
而晏长衣此时,却缓缓睁开了眼。
入眼的还是睡前那寂静的房间,可他却分明感觉到刚刚房间里不止他一个人。
他坐直了身子,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是湿的,嘴里也总觉得有些许的奇怪。
向四周望了望,也没看到什么其他的东西。
目光转向不远处的窗户时,晏长衣的目光沉了沉。这扇窗,先前是有拉窗纱的,而此时窗纱被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