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1 / 2）
一大早的就见干妈端着一杯咖啡，站在窗户旁边发呆。想必昨晚又睡的的很晚，自从她接了</p>
张叔叔的项目之后，感觉她整个人迅速变得苍老许多。俗话说婚姻是好是坏，从一个女人的面相</p>
上就能看得出来，可看见干妈这副模样，她有后悔过吗？记得有一次干妈在张叔叔面前讨论过社</p>
长即将退休的事，她说如果她升上去了就能获得更多的权利，如果这一次没有晋升，那么她就再</p>
也没有机会了，一直以副主任的身份干到退休。我什么也帮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探探口风，看</p>
看副社长的态度，因为干妈说过只要副社长力荐，那么她就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等到了中午</p>
那八位实习生离开办公室之后，我走进副社长的办公室，坐在他办公桌的对面，副社长面带微笑</p>
的看着我说：“怎么了？”</p>
“我想问一个问题。”</p>
“说。”</p>
“副社长和莉莉姐的关系好吗？”</p>
“发生什么事了？我们吃饭吧，边走边聊。”于是我就这样跟着副社长放心大胆的走了，内心已</p>
经没有了丝毫的戒备，我相信他的为人。开车将近二十分钟的路程，到了一家西餐厅，里面有我</p>
喜欢的海鲜粥。副社长一直没有说话，放佛在等待我的发言。</p>
“副社长，我···”</p>
“没关系，你想说什么说什么。”</p>
“我知道这件事我不该参与进来，可是看着莉莉姐最近心力交瘁，我有点心疼她。我想问一问，</p>
社长退休之后，莉莉姐有没有机会晋升？”</p>
“那要看主任他还在不在。”副社长知道我没有听懂这句话，继续说：“如果我没有动的话，估</p>
计副主任晋升的机会几乎为零，所以要看主任会不会被调走，让这个位置空缺出来。”</p>
“副社长···”</p>
“玫玫，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是副社长第一次叫我小名，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不知道</p>
是甜蜜还是害怕。“从你第一天进公司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一名普通的实习生，你和小宋不</p>
一样。莉姐因为张老师的关系，在公司低调多年，不争不抢。你是她第一个带进来的实习生，虽</p>
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但一定很亲密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帮她，我曾经也说</p>
过，只要你有需要，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我一定帮。”</p>
“对不起，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人挺自不量力的。”</p>
“人之常情，找我的人多了，所以你一开口我就知道你想说什么。”</p>
“你会不会觉得很累？每次有人找你的时候，都是让你解决问题，我也不例外。”</p>
副社长嘴角微微扬起的说：“谁叫我是副社长呢？”</p>
“那天你送我回家之后，我不知道你接下来还有工作，要早知道我就自己回家了。”</p>
“你自己怎么回？那边连公交站都没有。”</p>
“那工人怎么上班？”</p>
“他们都是居住在旁边的村民，有自行车，或者走路。”或许我就不应该跟着去，就可以节省他</p>
的时间，让他早点办完事，早点回家休息。</p>
“你有没有厌倦现在的生活？”</p>
“当你要生存的时候，厌倦又能怎样？”</p>
“那现在的压力和你刚进出版社的时候相比呢？”</p>
“刚进出版社的时候确实很辛苦，但那个时候的工作环境对我来说，比现在的环境要简单多了，</p>
我每天完成社长布置的任务即可。到后来成为了正式编辑，为了不让别人说闲话，所以读了一个</p>
在职研究生，因为研究生的文凭是出版社的硬性要求。再后来升官了，就不止面对编辑书籍这一</p>
单单的工作了。所以你很幸运，仍旧有时间体验校园生活，这样也好，越早进入社会你受的伤也</p>
就越多。小宋和那八位实习生与你相比，气质完全不一样。”</p>
“哪不一样了？”</p>
“你比她们单纯，不过我也能够理解她们。你是来体验生活，她们是为了生存，不得不过早的进</p>
入社会，过早让自己变得更加老成。为了自己的利益动用各种心思意念，如果用老练来形容一位</p>
二十岁刚出头的女孩子，在我看来这是一件很可悲的事。”</p>
“所以如果有一天你出去读博士了，也是因为工作原因吗？”</p>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出去了，那就意味着我真的厌倦了。”</p>
“可读完博士然后呢？只要你离开了出版社，就会有人接替你的位置。”</p>
“既然我都选择出去了，我还会在乎副社长的称谓吗？将来的事谁又说的准呢？”面对未来的工</p>
作，我感觉到了害怕，短短一个月的实习，职场生活有点快压到我踹不过气，尤其是复杂的人际</p>
关系。</p>
回到了办公室，趁着干妈出去倒咖啡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副社长的个性签名换成了：累了。</p>
如果他愿意和我一起去美国，去纽约大学读博士那该多好啊。前几秒还在幻想我和他的未来，后</p>
几秒就看见干妈和张叔叔一起走了进来，两人一唱一和的讨论副社长的生活隐私。看似是一场不</p>
经意的闲聊八卦，听者有心的我却发现，原来他们早就看出我对副社长另有想法。自以为隐藏的</p>
很好，没想到自己反而成了掩耳盗铃的主角。自称为聪明，反成了愚拙。更让我伤心的是，副社</p>
长并不是单身，已婚有小孩。甚至他们还把那小孩的照片拿出来给我看，照片中的小孩都已经上</p>
初中了，孩子居然这么大了。所以我算什么？所以我应该感谢他俩告诉我这个消息，阻止我继续</p>
犯错。真是可笑，我连对方最基本的生活状况都不了解，就开始接受对方的示好。幸好什么事都</p>
没有发生，还没开始就已结束。孙乐乐常用冷血来形容我，到了关键时刻发现自己还真是，像我</p>
这样说断就断的人，世间少有吧。我妈把我养这么大，不是为了让我成为小三或二奶。她想让我</p>
成为更好的人，而不是成为一名破坏别人感情的罪人。浑浑噩噩的度过了这几天，终于到了实习</p>
的最后一天，副社长说送我回家，正好趁这次的机会，把该说的话给说了，这件事总得解</p>
决。“今天不打算听歌了？”</p>
“想和副社长聊一聊。”</p>
“想聊什么？”</p>
“副社长有孩子吗？”</p>
“怎么想到问这个问题？”</p>
“就是好奇。”</p>
“有一个。”</p>
听到这答案，我突然觉得很开心，因为他没有骗我，这就够了，只能说我俩没缘分。“都没有听</p>
副社长提起过。”副社长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我继续说：“他在江城哪所学校读书呢？”</p>
“他不在江城，他和我的妻子在老家。不过这段时间，我们在办离婚手续。”这不就是当年的张</p>
叔叔吗？在办离婚手续和已离婚是两码事。当年干妈不就是因为这事，被大院里的那些奶奶辈们</p>
骂了一辈子吗？婚还没离成，他俩就在一起，就算不是小三，也被外人定义成小三。</p>
“离婚了之后小孩怎么办？”</p>
“我打算带他来江城。”</p>
“可他妈妈是不会同意的，这世上没有妈妈愿意和自己的小孩分开。”</p>
“他也不喜欢他妈妈。”以副社长的脾气在家里估计扮演的就是那唱白脸的，一年难得回几次</p>
家，小孩子不把他当宝那才怪。</p>
“可是，在一个破碎家庭里长大的小孩，他们的心或多或少都会受到伤害。而且，将来副社长再</p>
婚了，你能够确定未来的妻子会对你的儿子视如己出吗？我觉得应该会很难吧。”</p>
“万一对方愿意呢？”</p>
“就算她愿意，将来她也会生小孩啊，她和副社长生的孩子，不就是完整的一家三口吗？那副社</p>
长前妻的孩子将这幅画面看在眼里，心里多不是滋味啊，原本只属于他的父亲，现在却多出人一</p>
分享。人之常情，到时候两小孩打架，副社长站在哪一边呢？”</p>
“那要看是谁对谁错。”</p>
“就算是老大做错了，那二婚的妻子既不能打，又不能骂，更不能教育。因为老大会记恨她，毕</p>
竟不是他的亲妈。有时候被亲妈教育都会记恨，更何况是后妈？所以我并没有觉得二婚能够给副</p>
社长带来幸福，也不会给你的儿子带来幸福。甚至有可能带来更多的麻烦，更多的琐碎事。哪怕</p>
是亲兄弟，做父母的都很难一碗水端平，后妈基本上都会维护自己的孩子，这是做母亲的天</p>
性。”</p>
“你好像很了解。”怎么可能会不了解？林老头从来就没有把我当成亲生女儿看待，他那三十多</p>
岁的儿子也视我和我妈为仇人。</p>
“我有一位同学就是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我很同情她，也很可怜她。或许离婚对某些家庭来说</p>
是一种解脱，但是再婚对大部分的家庭来说，就是一场新的灾难。人都是有性格缺陷的，离开了</p>
性格缺陷的A，又遇见了性格缺陷的B，不都一样吗？”</p>
“再看吧。”副社长不在说话。</p>
这是我最后一次和副社长见面，在聊天的过程当中，我更加的了解了我自己，我不可能当后</p>
妈。我没有这种能力，我也没有这样的情商，我不可能把别人家的孩子当成自己亲生的，视如己</p>
出。渐渐地，我理解了林老头，我自己都做不到，又哪来的资格要求他做到呢？副社长一定很失</p>
望，没想到我能说出不带任何情感的话吧。然而这就是我啊，我不是干妈，我也不想成为像干妈</p>
那样痴情的人。看着她现在的生活，我替她感到不值，或许在琼瑶的小说里，这又是一场值得可</p>
歌可泣的忠贞爱情故事吧。关上车门的那一瞬间，副社长对我说有空常联系，我知道那是不可能</p>
的了。我不会在与你有任何的联系，该断则断，拖泥带水，藕断丝连只会伤人伤己。再往回想，</p>
既然你如此不喜爱自己的妻子，当初又为什么要结婚呢？这又是何苦呢？自己的身心受折磨不愿</p>
意回家，小孩子缺少父爱，妻子长期受冷落成了怨妇。为什么要让自己的生活变成这副模样，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