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45（1 / 2）
沈烨人高腿长, 即便气头上的江菡珊走得飞快, 他也能很轻易地追上她。
“额, 沈少将有什么事么？”
江菡珊停下来, 疑惑他为什么不在修罗场。
“你好像很生气？”
她哪里是好像生气, 她明明是真的很生气好嘛！江菡珊觉得她需要一个人吐槽。
“少将刚刚看见祁严朗说话的态度了么？”
江菡珊一边说着, 一边双手叉腰, 学着祁严朗的表情，夸张地说道：“不准动！”
像是不解气，她甚至瞪大双眼, 加重语气：“我说不准动！”
“他以为他是谁啊？木头人么？还不准动，呵！呵！”
“真是气死我了，亏得我还在他……”
江菡珊原本想说自己在祁严朗身上花过十几块钱, 但她记起自己这是在书里, 对面的沈烨也不是她的好友。
她突然停下来，沈烨装作无意地说道：“我以为你对他有好感。”
“谁？祁严朗么？我对他有个鬼！”
年少轻狂不懂事, 确实在他身上花了几个钱。但那都是过去式了, 她以后再也不看霸道总裁了。
“算了算了, 不说他了。少将找我有事么？”
沈烨垂眸, 回答道：“没什么事。”
“哦, 那我先进去了”
“好”
就在这时, 沈烨星盘里的军方频道突然闪烁起来。
“少将沈烨”
他看了一眼江菡珊，回答道：“我是。”
“72号街区出现虫形生命的活动迹象，请迅速前往调查”
“收到”
沈烨结束通讯, 他叫住江菡珊：“一会儿你坐我的飞艇回去。”
“为什么？”
“首星现在有些不安全的因素需要排除, 你坐我的飞艇回去”
江菡珊看他面色凝重，隐约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点点头，沈烨很快就离开了。
因为需要去接儿子，江菡珊提前离开了交流会。
“播放一条紧急通知，在第51号街区上空两辆飞艇相撞发生爆炸，事故原因还在调查当中……”
江辗放学了，来接他的不是妈妈，而是沈烨。
“妈妈呢？”
江小朋友生出某种不好的预感，他的小脸瞬间冰冷下来。
“我先送你去沈家”
沈烨避而不谈，江辗没有动，执意问道：“妈妈呢？”
“出了一些事，我先送你回去”
时间紧迫，沈烨抱起挣扎扭动的江辗，把他送到了最安全的沈家。
沈夫人看见江辗，下意识地想要去抱他，却被江辗推开了。他打开新盘，很容易就看见了铺天盖地的紧急通报——两辆飞艇相撞发生了爆炸。
其中一辆，从残骸可以看出这辆飞艇的防御等级非常高，不是一般人能够使用的飞艇。他抬头去问沈烨：“这是沈家的飞艇么？”
沈烨点点头，却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孩子说。
“妈妈在里面是么？”
“是的，但里面没有发现她”
“她还活着，对么？”
“是的”
听见沈烨的回答，江辗抱起星盘往大门走去。沈烨把他抱起，江辗挣扎不停：“放开我，我要去找妈妈！”
他需要立刻去找江菡珊，没有太多的时间来安抚这个孩子。沈烨把江辗禁锢在怀中，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听着，我会把她找回来。你呆在这里，不要让她担心。”
沈烨的话，让江辗找回了一点儿理智。是的，他还太小，他根本没有能力找回妈妈。
“你发誓，你会找回她”
“我发誓”
沈烨把江辗放下来，交到沈夫人手中说道：“看好他。”
他转身要走，一旁的江辗突然放开星盘，抱住沈烨的小腿：“求求你，带她回来。”
沈烨蹲下来，摸摸江辗的头，回答道：“我会的。”
江菡珊睁开眼睛，但脑子全是飞艇相撞的画面。她缓了一会儿，这才看清楚自己身处的环境。
她的战斗服被脱去，全果漂浮在一个有淡金色半透明培养液的竖体培养皿中。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液体，她竟然能在里面呼吸。
检测台上，红色的灯光闪烁起来，这说明她醒了。实验里的男人站起来，走到培养皿的前面。
他头发花白，脸上出现了少许皱纹，这说明他的400岁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他看着培养皿里的江菡珊说道：“你醒了？”
江菡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但又觉得这个人有点儿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她想起自己坐的飞艇是沈烨的，又想起沈烨多次被绑架，江菡珊下意识地问道：“你是不是抓错人了？”
但转念一想，应该不至于错到男女不分吧。
那个人摇了摇头，说道：“是抓的你，没有错。”
她似乎没有跟什么人结怨，而且他这样的行为显然不是出于报复。江菡珊把疑惑埋在心里，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后问道：“你是？”
“杰里米·加西亚”
“你是那个非法研究改造人的科学家杰里米·加西亚？”
江菡珊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他眼熟了，这是联盟科研界最臭名昭著的毒瘤。但他为什么会想要抓她？
“是的”
“你不是应该在联盟监狱？你怎么出来的？”
“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因为利益一致，我被人放了出来，就这么简单”
杰里米仔细观察着她，他一步一步向前，像是受到蛊惑一般说道：“真是太完美了！”
杰里米眼中的疯狂，让江菡珊浑身发冷。她在他眼中，是一个完全没有区别的试验品。这让江菡珊非常的恐惧，以至于忘了自己是全果的。
她用指甲掐进手心，短暂的疼痛让她终于冷静下来，和这个疯子虚与委蛇。
“完美？你真的确定你没有抓错人？我并不是联盟最完美的人”
“你是想说那个林仙蓉？”
江菡珊没有点头，也没有说不是。她想查探一下他口中的完美，究竟是什么。
杰里米看着她说道：“那些人都太肤浅了，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又怎么可以和你相提并论。”
“我觉得是你的审美出了问题”
杰里米摇了摇头：“不，你不懂，你的身体将会是最好的武器载体，再没有比你更完美的躯体了。”
听见这个说法，江菡珊皱眉：“什么意思？”
杰里米的心情非常不错，他打开周围其它的培养皿。当电子遮挡屏幕消失，十多个培养皿露出了它们的真面目。
十几具人类的躯体漂浮其中，他们像机器那样被拆得七零八落，以非常扭曲恐怖的姿势上下浮动。
觉察到她的恐惧，杰里米安抚道：“别怕，它们都死了。”
他关上了那些培养皿，像是想起了什么，走到实验室里拿出一只大号注射器。那只注射器针筒的半径超过1CM，针头的长度大概有5、6CM那么长。
不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江菡珊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注射器。当杰里米拿着它走过来的时候，江菡珊浑身都在颤抖。
她下意识地往培养皿的中间退去，却被培养皿中的机械臂控制住。下一刻，她的手臂像穿过空气那样，穿过了培养皿的玻璃壁。
“我需要尽快完成实验，所以就从今天开始吧”
“你要做什么？”
杰里米看着她恐惧的眼神，有些疑惑：“这种注射器带来的疼痛不值一提，你为什么这样害怕？”
星际的人，因为经历各种危险，对于疼痛的忍耐指数远比地球人要高得多。但江菡珊的灵魂，是来自21世纪的地球。相比星际公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她的灵魂堪比保温室里的婴儿。
忍耐疼痛是一回事儿，怕打针又是另一回事儿。
针头入体，因为身体是原主的，所以没有想象中那样痛。但这样的痛感，还是让此刻的江菡珊流下了眼泪。
杰里米看着她的反应，惊讶非常：“这样的痛感你就受不了了？”
江菡珊有些无力，但还是要怼回去：“你扎自己试试。”
“你得习惯，我的孩子”
杰里米粗暴地拔走针头，又说道：“以后只会比这更疼。”
听见他的话，江菡珊冷笑：“孩子？我不觉得我的父亲会是你。”
“你是我的杰作，我将赋予你新生，你会成为我的孩子，我得给你取个新名字”
杰里米思考了一下，说道：“你将会是第一个改造人，你的名字叫夏娃。”
“夏娃？”
“对，喜欢这个名字吗？”
“夏娃不喜欢，虾滑挺好吃的”
“你现在还有时间，好好想念一下你喜欢的这些东西，实验完成后，你就会变成真正的人形武器，不再对任何事物有感情”
“这么自信？你就不怕我跟那些人一样，中途就被折磨死了？”
杰里米摇头，说道：“不会的，你跟他们不一样。他们精神上能承受的疼痛，远远超过你。但他们的大脑，却承受不了。你完全不同，就算你的精神因为疼痛崩溃，你的大脑也不会因此死亡。”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同？”
“因为你是……”
杰里米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江菡珊在套他的话。他警告她：“安分点儿，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另一边周昀用星盘沈烨交流着。
“飞艇相撞时的监控系统完全损坏，我没有查到一点儿奇怪的地方”
“不可能”
面对好友的质疑，周昀说道：“是真的，不过我查到了另一个惊天秘密。”
“是什么？”
“监狱里的杰里米·加西亚失踪了，而且没有任何痕迹显示他是如何失踪的”
沈烨思考了一下，说道：“去查杰里米·加西亚。”
周昀虽然隐约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还是很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觉得这两件事会有联系？”
沈烨驾驶机甲在出事地点上空排查，他反问周昀：“联盟政府那边有反应吗？”
“没有任何反应”
“这就说明，她的失踪和杰里米·加西亚消失有很大的关系”
周昀恍然大悟：“对啊，能做到完全不留下痕迹的，除了军方就只有联盟政府了。杰里米·加西亚在监狱失踪这么大的消息，联盟政府那边不可能没有反应，他们一定在掩盖什么阴谋！”
“尽快给我结果”
“好”
几个星时之后，周昀发来了调查结果。
“我查到杰里米·加西亚曾经在监狱里联系过一个神秘人，但对方的反侦查意识非常强，我只能查到这个人的交流地址，其他的就查不到了”
周昀算是联盟最厉害的程序高手，如果他都不能追查到，沈烨也找不出第二个能查到的人。他沉思了一会儿，想起到那个神秘的Ao.
“你继续追查，我来想办法”
“好的”
沈烨打开星盘，正准备查找Ao之前留下的交流地址。就在这时，他的星盘突然又被入侵了。
“给我十分钟，我会查出这个人的所有信息”
熟悉而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沈烨愣了一下，问道：“江辗？”
“我是”
沈烨突然有了一个猜测，他再次问道：“你是Ao？”
“是的”
怪不得每次追查江菡珊，她的所有信息都会神秘丢失。沈烨有点儿难以想象，他那个才五星岁的孩子，竟然有这样大的能力。
她知道这一切吗？知道这个孩子的天赋如此之高？这件事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查到她的下落。
十分钟后，江辗给了他那个神秘人的身份，以及他和杰里米·加西亚的聊天记录。
沈烨看了看，发现这个人竟然是联盟政府里的一位高级检察官。在聊天记录里，他们隐晦谈到一个地址，这个地址被信息加密过，但还是被江辗很快破解了。
“妈妈很可能在这个地址”
“我知道了，我会立刻赶过去”
“别让她受伤，求求你”
这已经是这个冷漠的孩子，第二次请求他。沈烨的心彻底柔软下来，承诺道：“我向你起誓。”
地下实验室里，杰里米站在培养皿前，兴奋地说着他的改造计划。
“我会先把你的手臂从这里取下来，然后按照设计图改造成可切换武器的形态。手臂完成之后，我会在你的背部进行手术，把你的大脑神经和这只手臂连接起来”
杰里米述说着他改造计划的第一步，但仅仅是这几句话就足够让人恐惧。江菡珊悄悄咬破舌尖，疼痛让她冷静下来，继续她和杰里米的谈话。
“为什么一定要改造人类？用机械改造不是更省事么？”
“机械改造，比如机甲。那样庞大的躯体，却需要人的手指来操控。不论那个人的驾驶技术有多高超，永远没有人自己控制自己来得灵敏”
“机器人呢？为什么不让机械来完成这些工作？”
“人工智能的发展，远远超乎你们这些普通人的想象。以后，机器人只会是我们的敌人而不是我们的工具，只有人形武器，才是人类真正的未来”
“你是一个科学家，应该知道人类进化的过程非常漫长，你这样做是违反自然规律的”
“我知道，但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