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探秘（1 / 2）
镇远侯府东侧是一片紫竹林, 枝叶墨绿繁茂，初冬时节亦如是。
酉时一刻, 天已暗下来, 紫竹林深处传来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不多时，传出女子带着哭腔的声音：“公主，您再想想吧……这, 这真不好……”
“别废话了，东西呢, 赶紧给我。”
绿蕊抱紧胸前的包裹, 哭丧着脸瞧正在解衣的顾晚卿, “暂不说驸马，便是让云娘知道, 我……”
“谁才是你的主子？”顾晚卿瞧她一眼打断了绿蕊的话，复又继续解着衣带，绿蕊一脸欲哭无泪。
等衣带解开，顾晚卿伸手，绿蕊却摇着头不肯松手。顾晚卿啧了声, 一把抢过绿蕊怀里的包裹，三除五下的打开, 拿出两套男子衣衫。
费力的穿好衣衫，顾晚卿却见绿蕊还是拉着脸，她道：“要不要我帮你换？”
说着就要伸手去解绿蕊的衣衫, 绿蕊吓的一躲, 带着哭腔道：“我自己穿、我自己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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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南阳大街比白日里愈加热闹繁荣, 熙熙攘攘的人群与各式各样的街边小吃把顾晚卿和绿蕊的眼睛都看直了。
不过顾晚卿仍记得此番夜出的目的，拉着绿蕊越过勾人的美食来至翠红楼。
翠红楼外好不热闹。
穿着各异的男子来来往往，楼外站着几名艳丽的姑娘。寒风瑟瑟中，那暴露的着装让顾晚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可她们似乎并不觉得冷，送往迎来间言笑晏晏。
二楼栏杆处，也倚着几名姑娘，模样比楼下的几位更娇俏可人、身姿妖娆。
眉眼轻轻一勾，仿佛便能将人的魂魄勾了去。
来这之前顾晚卿作了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准备，可此刻站在翠红楼外，心里却打起退堂鼓。
更别说绿蕊，微弓着身子，连眼睛都不敢乱瞟，生怕看到不忍直视的画面。绿蕊胆怯的弱弱道：“公主，现在走还来得及。”
来烟花之地都非善茬。
顾晚卿站着没动，身后醉酒男子跌跌撞撞的向前走，撞倒她的肩膀，男子不耐道：“你杵在这里，还让不让人走？！”
顾晚卿并未搭理他，挣扎了半晌方才下定决心。她打开折扇轻轻摇了摇，清了清嗓子对绿蕊道：“走，咱们喝花酒去。”
主子发话，绿蕊哪怕再不情愿也唯有跟上。
人才踏入翠红楼，老鸨便喜笑颜开的迎了上来：“两位公子里边请，可有相中的姑娘，妈妈我这就去叫来。”
老鸨的手才攀上绿蕊的肩头，就被用手绿蕊挥开。
嫌弃之色溢于言表。
老鸨第一次被人这般对待，颇感意外，上下打量起眼前的两人。
个子矮矮小小，穿着一身锦衣，看上去倒像是富家子弟。长的也是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不像男子，倒跟个女人似的。尤其是轻摇折扇的那位，巴掌脸杏仁眼樱桃唇，即使束着冠，穿着男子的衣服，可怎么看都是位姑娘。
老鸨偷偷瞄了眼两人的耳垂，心下了然。
到底是在男人堆里混的，她并未当场戳破，不动声色的谄笑道：“两位小公子可是第一次来？不熟悉不要紧，妈妈带你们去厢房。”
说着就要引路，顾晚卿收起折扇阻止道，：“这位妈妈，今日可是娆儿姑娘的挂牌日？若是，我们便不去厢房，在厅内给我们寻个位置即可。”
哦？这还是冲着娆儿来的？她倒是要看看这两位小姑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老鸨眯了眯眼睛，旋即笑道：“行行行，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这边儿请。”
老鸨替她们寻了个偏角落的位置，又唤来翠红楼的姑娘招呼她们，这才离开。人走到边上老鸨脸上的笑容就消匿了，她朝顾晚卿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对身旁的彪形大汉道：“阿力，给我看紧那边的两个人。”
阿力顺着老鸨的眼神望去，只见那两位瘦小的公子哥儿正与姑娘们拉拉扯扯，面露尴尬。
他点点头。
翠红楼大厅的角落里，顾晚卿还不知老鸨识出了她们的女儿身，庆幸着总算赶走了那两个姑娘。
方才那姑娘的两坨肉挤的她满脸涨红，更别说绿蕊，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等酒菜上齐，绿蕊的脸色才稍有恢复。
两人并没有什么胃口，草草吃了几口，台上便敲锣提示挂牌仪式即将开始。
顾晚卿正襟危坐的等着。
不多时，传说中的娆儿便撩开纱帘走到了舞台中间。因她戴着面纱，顾晚卿看不清她的样子。即便如此，光她那娉婷袅娜的身姿都能引人遐想连篇。
果不其然，台下想起阵阵欢呼声。
绿蕊哼道：“卖弄姿色。”
等娆儿摘下面纱时，顾晚卿忍不住倒吸口气。怪不得她会成为翠红楼的头牌，怪不得众人愿掷千金博她一笑，这般国色天香之人，纵是放在六宫粉黛中那也是翘楚啊。
顾晚卿的眼神被娆儿吸引，至于老鸨说了些什么全然未进耳内，直至台下众人纷纷举着物什涌向台前时，她才回过神来，掏出物什挤了过去。
顾晚卿瘦小，哪是那些壮年男子的对手。幸好有绿蕊在旁一起挤，才堪堪挤进人群里。
台上，娆儿的媚眼轻轻一扫，就见一个清秀的公子站在人前，手里拿着的物件在摇曳灯烛下闪着光耀。她多看了几眼，老鸨也注意到顾晚卿，俯在娆儿的身边轻语了几句。
娆儿听老鸨说完，心下好奇，挑着眉角道：“我倒是觉得这位公子的物件稀奇的很。”
纤纤玉手一指，正是顾晚卿。
霎时，众人的眼神齐齐射向顾晚卿，顾晚卿清了清嗓子，粗声粗气道：“娆儿姑娘好眼力，这水玉乃塞外之物，以此视物，便是小如蚁虫，都能有碗口那般大。”
周围之人嗤之以鼻，台上的娆儿却是露出新奇之色，“是吗，那我倒要好好看看。”
说完，便吩咐人从顾晚卿手中取来水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