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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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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楚边境。

”跪下!“男子声线雄厚,直挺的鼻梁,一双狭长的凤眼此刻充满怒气,手执长鞭,抬手便要挥下,又似有不忍,硬是悬在半空中。

跪在地下的人身穿银色铠甲,在阳光下如鳞甲般闪闪发光,五官绝美,一双凤眼与身旁男子别无二致,勾魂摄魄,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瓷,让人不禁赞叹,当真是个俊美的儿郎。“我想随父帅上战场!”

“啪!”男子鞭子狠厉地抽在地上“秦桑!我是不是平时太从容过你,才让你敢如此无法无天?”

秦桑薄唇紧抿,淡淡道:“爹爹,我是一名军人,更是一个统帅。这一战,我必须去。”

秦牧怒极反笑,冷冷地看着秦桑:“必须去?秦桑,我南楚军中有才干的士兵将领何止千千万,你凭什么觉得非你不可?”

看着满脸倔强,一点也不肯服输的秦桑,秦牧淡淡叹了口气,语气也放软了半分:“桑儿,你也长大了,女子,就有女子该做的事情,你明白吗?”

第一次带她上战场只是想让她感受一下战争的残酷,本来一直让她在军营中带着。谁知道当时李远副帅被俘,他们还正商量对策,这丫头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夜中仅带了不足千人,一把火烧了人家的粮草库,趁乱大杀敌军,救出李远,从此名声大噪。

世人皆口口相传他秦牧将军的儿子年少有为骁勇善战,弄得他是百口莫辩,干脆也懒得解释。但不教训一下,秦桑便不知道她名声越大,日后所要承担的风险就越大,他当时狠狠打了她三十军棍,禁足三个月。

可没想到北华一战,这丫头又偷偷跑了去,还策马拿着红缨枪大杀四方,直接射下敌方副帅头颅,皇帝龙颜大悦,封了秦桑少帅。

秦牧当时有些震惊,他这个兄弟,怕是连自己外甥女的性别都没搞清楚,如此他便是想澄清也澄清不了了,索性等这次再立战功,亲自带秦桑回一趟京都以功抵过,好好把此事说清,不然他的女儿,将来可真是无人敢娶了。

闻言,秦桑瞬间站起,声音中充满怒气:“既是上场杀敌,为国报效,又何须在乎是男是女?”再说,她自小在军营中待惯了,什么男男女女的,不都是人,又有什么区别。

“你!”秦牧长鞭一挥,就要落下。只见一双晶莹如玉的手抓住秦牧的手腕,清冷的女声在耳畔响起:”秦牧,你到是有胆子了,还真舍得打下去?“

秦牧抬眼看去,只见女子一袭兰色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秀发轻轻挽起,仅插了一只白玉簪子,未施粉黛,就是这般朴素简雅,也掩不住倾世容颜。“韶儿,你怎么出来了。”秦牧见状,连忙上收回鞭子,眉眼间尽是溺宠,半点方才的凶狠都没了,“外头风大,你快回屋里。我怎么可能舍得打桑儿,不过是吓唬吓唬她罢了。”

许韶冷眸一转,似笑非笑:”你不舍得?桑儿四岁你就让她背兵法整夜未睡时没见你不舍得?桑儿六岁你教她射箭时硬生生让她磨得满手是血时没见你不舍得?八岁学骑术从马上摔下骨折了足足小半年行动不便时没见你不舍得?现在告诉我你不舍得?”

她知道秦牧一心是想要个男孩,随他南征北战,但自己生秦桑时难产,好不容易保住母女性命,可却不能再有生育,秦家本就是一脉单传,秦牧对她情深,不愿再娶,她心中有愧,故即便秦牧把秦桑自幼当做男儿培训她也并未多言,可如今秦桑年龄也不小了,到底是个儿女家,怎可再动刑罚。

秦牧一时噎住,不知说什么,只得把火气向秦桑身上发:“我是说不过你。可桑儿自小混账事干的太多,礼仪教化样样不通,吃喝嫖赌到是件件在行,前两天,这小子又跑去赌坊被我逮回来了。让她禁足一个月,她倒好,偷偷混入军队,又想跟着我们上战场。”

不让秦桑上战场,他心里又何尝好受?白白浪费了一个天赋异禀的将领不说,也剥夺了自家丫头的梦想。可秦桑到底是个女儿身,她终究也要嫁人生子。再说他也答应过许韶,等桑儿满了十四岁,就重新扮回红妆,由许韶亲自教养。

许韶抬眸,轻皱秀眉,嗓音淡淡:“桑儿,此事可属实?”

秦桑看向母亲,刚张口想辩解些什么,对上那双清冷的眸子,又咽了回去,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其实她去赌坊也没花多少钱,反倒赢了许多,不过连本带利都在花影楼花光了倒是真的,只是她如果说出来,怕就不是禁足的问题了,秦牧也许会硬生生打断她的腿。

到底是她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养了十三年,又如何不了解,这孩子从来吃软不吃硬,像秦牧那般体罚是万万不行的,唯有以退为进,攻心才是上策。

想及此,许韶眸子一转,瞬间眼眶微红,珍珠似的泪珠一颗颗往下掉,朱唇微启,语气间说不尽的忧伤:“桑儿变成如今这般,都是我这个做娘亲的错,是我没有好好教导桑儿,才让她整日只知打打杀杀,半分女儿家的姿态都没有。。。”许韶已然哽咽,说不下去,转过身拿起手绢擦拭泪水,暗中朝秦牧使了个眼色。

到底是十几年夫妻,秦牧立刻就明白了许韶的意思,语气柔和了几分:“桑儿你是不知,北华那战,你母亲知道你偷偷跑去,又没个音信,在营中是食不下咽,哭的差点晕过去,好在阿萝在旁照料,不然你母亲。。。。。”

秦桑连忙扶住许韶,着急道:“母亲你莫哭了,是桑儿不孝,桑儿。。。。。桑儿不去赌场了,战场。。。。”咬了咬牙,狠心道“战场也不去了。”但花影楼还是得去的,她跟霜儿姑娘都约好了。

许韶抽出手,摇了摇头,轻声道:“桑儿的心愿,母亲何时不想着为桑儿完成,桑儿想去便去,母亲没事,定在营中一直守候,等着桑儿凯旋归来,为母亲报喜讯。”

秦桑闻言,更加愧疚:“母亲,桑儿不去了,真的不去了,就在营中陪伴母亲。桑儿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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