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断第三世（1 / 2）

古言淡淡的笑了下，笑容中的无聊散漫意味甚浓，毫无意味的口吻：“装深情还没装够吗？”

对面锦衣华服的俊美男子一向温柔的表情骤然冷漠下去，她挑挑眉，美丽的桃花眼中的笑意也是无聊散漫的，懒得看对面人的神态转换，转身，山崖下狂烈呼啸着的风迎面吹来，身后到达小腿的发梢一次又一次地卷起弧度，美丽的面容似一块白色的没有丝毫人气的玉石。

慕容风一改刚才温柔的神情，冷酷中暗含戾气的眼神令人忍不住战栗颤抖，他看着她素白的衣袂翻飞，

墨色长发夹杂在其中，色彩分明，风华绝代，仿若下一刻就欲乘风而去，“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

“太无聊了啊！”伴随着她的低低笑声，似诉似叹的叹息溢出形状姣好的唇边。

慕容风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只是觉得胸膛仿佛荆棘丛生，呼吸间都蔓延着血腥气，嗓音都清朗不起来了，令人心惊的艰涩低哑：“那他呢？你爱过他吗？”

“或许！”古言依旧淡淡地散漫地笑，一侧的手指在扇骨轻轻跳动着，仿佛在计算着什么！

“那——”

爱过我吗？他张了张口，又抿起，嗓子里的血腥气又浓了好多，放弃了问出口，早就知道了答案，他不想自取其辱，也不会让自己自取其辱。

怎么问出口？你爱我吗？她教他四书五经，教他权谋算计，教他帝王心术，教他……舍，得。

问出口，便是祈求，我爱你那么深，你可不可以说一句爱我？太卑微了，也太狼狈了。他的自尊不允许，她给他的地位不允许，她教他，不允许……

背过身他看不到她的面部表情，也无法揣测她的心情，其实也没什么好揣测的，他心里嗤笑自己的想法，除了幼时她还会笑意柔和地哄劝他，不知何时，她不管作何表情，都没有了温度，仿佛一件玉器冰雕。

她声音散漫，无情无绪，仿佛只是无话可说，随意聊起，暗含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我有哪里对不起你吗？你追杀了我这么久，我也思考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想到我有什么地方不利于你。你可以告诉我吗？”

不等他回答，她继续道：“我让你从不受宠的质子变成受重视的太子，还给你除去了和你争皇位的你的其他兄弟，哦，不只是那几个兄弟，还有你的父亲。让你顺顺利利地得到了你想要的皇位。我送你精锐之师，让你可以征战他国。送你大陆上最强的情报系统，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

话语中暗含的意思让站得靠近听得清楚的几个人屏息，听到这等皇家秘事，心思电转。

在这个高高的崖顶上，她素白的衣袂翻飞，数年如一日地傲然散漫，风姿卓绝。

“老师太过于优秀了！老师在，朝堂永远是您的一言堂？我是皇帝，却像个傀儡，如您所说，这个天下是您送给我的，您随意的一句就能否决我所有的决策。这就是原因。”

古言转过身看着他，精致的桃花眼微眯，深处暗流涌动，面上魅色横生，唇角突然勾笑，肯定道：“你做的对！”

“既然是我的错，那我就改吧！”她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一笑，桃花眼中闪过一道璀璨至极的流光，清艳无双！

……

狂烈呼啸地风中，他的声音清晰分明，所有的冷静自持却都破裂了，卑微如何？狼狈又如何？

“天下共享，江山为聘，老师可愿？”

他，轻俯下身……

他们二人都知道，问出了这一句话，不仅仅是姿态，他卑微到了谷底，又狼狈到极致。

他低着头，随着声音落下，他的时间仿佛停在了这一刻。

聘者为妻，江山共享，两人身份平等！

他放弃了一切，自尊，帝位，只要她一人！

她闻言一怔，眉间微蹙，一抹似有若无的厌烦转瞬即逝，眉目温和，红唇轻启：“我的天疾已经压制不了，不时丧命，陛下糊涂，还勿再言。”

她的声音幽暗雅致，似是柔和安慰，然而他的心瞬间冻结成冰，冷到极致。

他知道这句话柔和散漫的表面下是冰冷厌烦，她教他那么多年，他最后这个问题还是让她失望了！

“咳咳——”

所有人看着那个素白纤细风华绝代地身影咳得停不下来，向来挺拔似竹的腰肢都折了下来。

古言将唇边地手帕收起，声音变得低哑难听：“陛下，最后帮为师做一件事吧！”

一阵无言，慕容风压抑着自己想要走近她的想法，那个一向挺拔坚韧得仿佛能撑起天地得背影仿佛瞬间变得脆弱无力，仿佛一阵风吹过，那个人就会随风而去，

这一瞬间，他仿佛才意识到，这个人要死了，再也看不到她慵懒噙着笑拨动琴弦，看不到她夜里散漫地斜坐在椅子上左右手对弈，看不到她优雅自如地每天凌晨站在朝堂上，看不到她深邃幽暗的桃花眼偶尔泛起波澜，看不到……她再出现在他面前。

心中密密麻麻的疼，微弱，却忽视不了。“老师请讲。”清朗的声音冷静自持，毫无波动。

“让他们都转过身去，只，咳咳，只有你一人看着我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