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1 / 2）
“都过来排队，一个人一袋营养剂，动作都给我快点！”粗嘎难听的声音在前面喊道。
人群霎时分成两群，前面的寂静无声，很快排起了长队，后面那群大约二十多个人，明显是新来的，嗡嗡作响，挤成一团。
“妈的，都把老子的话当作耳旁风，是吧？”穿着紧身作战服的高壮男人，单手拎着长刀，突然从前面队伍里挤出来，满脸暴躁，“哐哧”一脚，将那伙人最外围的一个男人踹翻在地，人群顿时安静了。
然而有人却不是好脾气的，“天杀的，敢踹老娘的男人，老娘跟你拼了！”熟悉的叫骂声伴随着拉扯推搡的声音传了过来。
没想到这女人倒是护夫的很，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想鱼死网破，最好安静如鸡，不然不会有好好果子吃的。温少辛没有回头，果然不过几秒钟，只听“啊！”的一声，更加凄厉的，几乎刺破耳膜的声音，袭向众人的耳朵，惊的温少辛心跳了暂停了一秒。
他下意识往后看，却看到了让人心惊肉跳的一幕。
肥胖的女人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正躺在肮脏的地上，躯干不停地抽搐着，身下没一会儿就晕出大片粘稠的红色，殷湿了地面——她的四肢被人眨眼间同时砍断，散落在潮湿的空地上，血肉模糊，还在微微抽动。
不知是晕了过去，还是吓破了胆，之前凶悍强势的女人，再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浓烈腥臭的气味在清晨的浓雾中爆开，人群开始慌乱，尖叫，温少辛捂着鼻子，忍不住干呕起来。
“都给老子安静！”高壮男人甩了甩长刀，带起一串血珠，将长刀在女人身上擦了擦，眼珠子狠厉地打量着众人，粗嘎的声音带着浓厚的血腥味，吼道：“再敢嚷嚷，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人群顿时死一般的安静，几乎落针可闻。
男人细细的哽咽抽泣声，就是在这个震慑人心的时刻，突然出现在了死寂般的空地上，突兀又让人心惊。
“妈的，看来是不想活了啊！”高壮男人的吼声打破了诡异的寂静，却也让大家的心跟着颤了颤。
男人一脸暴躁，凶残的眸子里充满了戾气，粗糙厚实的手掌，如钳子般，一把将跪坐在女人身边哭泣的细瘦男人提了起来，在大家惊恐的目光下，掐住了他的脖子。
一直躺着没出声的女人，却在此时艰难地仰起头，虚弱地喘着气，颤声喊道：“放、放开他，快、快放开他……”女人浑身是血，泡在血液里的头发粘成了一坨，耷拉在凶相毕露的脸上，衬着惨白的脸色，犹如厉鬼，之前凶悍狰狞的面孔，却在看到男人被恶人掐着脖子时，瞬间变成了惊恐与焦心。
只是，没人会在意她虚弱的嚣张，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她丈夫身上。
男人身材细弱，被凶徒轻而易举地高举起来，顿时吓得双手紧扣高壮男人硬实的手臂，身体如同帕金森患者，抖个不停。只是，哭泣抽噎声却更大了，一哭一抽一打嗝，看起来可怜又可悲，让人担心的同时，又心生鄙夷。
“老三，大早上，血腥味搞那么大，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啊！”
一个满身脏兮兮的糙汉子，打着哈欠，搓着眼屎，走了出来，声音里还有着刚睡醒的慵懒沙哑，“教训一下就得了，搞得又脏又臭，大家吃饭都没胃口了。”
老三皱着粗眉，拎着细弱男人耍了耍，不满道：“还不是这些货不听话……”
糙汉子满不在乎地打了个哈欠，摆摆手道：“行了行了，赶紧把人拖下去看看，别还没送出去就折了，都是赚钱的货，可不能白辛苦一趟。”
老三明显不太高兴，对糙汉子也有不满，但也没再说什么，扔了手上的男人，弯着腰，拉着女人的头发就要将她往屋里拖。
细瘦男人立即站起身，停了哭泣，擦着眼泪，神色紧张又无措地盯着他拉扯女人头发的手，想去阻止，又惊惧于对方的残忍冷酷，唯唯诺诺，不敢开口。
糙汉子皱了皱眉头，指了指细瘦男人，“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给她包上。”
老三烦躁地停下动作，细瘦男人如同大赦，手忙脚乱地脱了外套、衬衫、背心，打着赤膊，将女人头部及流血的部位包裹起来。
老三早就不耐烦了，只等他草草裹好，便拉着女人的头发往屋里走。细瘦男人忙不迭地捡起地上的残肢，抱着跟了上去。
脾气暴躁的女人一动没动，渐行渐远，只隐约听到有细弱痛苦的□□声，飘散在空气中。
糙汉子打了个哈欠，无视地上的一堆腥臭粘液，笑呵呵招呼着众人赶紧吃饭。
人群这才又动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没一个人敢交头接耳了。
“这你都受不了了？”没人敢说话，不代表绑匪同伙不敢说呀。绑匪面带鄙夷地斜视着温少辛，撇撇嘴道：“还真是被人娇惯坏了。”
温少辛胃里不舒服，白着脸，紧皱着眉头，不想搭理他。
“哎，刚刚是不是吓破胆子了呀？”绑匪用肩膀撞了撞他，“有没有觉得大仇得报？”
温少辛看他没完没了，只好摇摇头。
他只是觉得人类很奇怪，对自己不在意的人或动物，可以面不改色，轻描淡写的做任何残酷狠辣的事情，对自己在意的人，唯恐他受了一丁点委屈，舍身相护，粉身碎骨都不怕。
绑匪见他回应了，更是兴奋，“为什么呀，你之前不是找她拼命么？她还打伤了你家的狗。”
温少辛瞄了眼已经注意到他们的糙汉子，没吭声。
绑匪跟吃了兴奋剂一样，温少辛不回答，他也能自言自语说个不停。只是没一会儿，糙汉子拎着几袋营养剂，无视几重弯曲折绕的队伍，盯着他们，斜刺走了过来。
前面的人纷纷给他让路，三两步，糙汉子已经到了他们面前。
“走，咱们去那边吃。”糙汉子也没说谁，径直拎着东西晃晃悠悠地走了。绑匪闲闲地吹了个口哨，拉着温少辛跟在后面。
温少辛不乐意，但绑匪手劲奇大，钳制着他，他力不从心，只能跟着走。
糙汉子带着他们走到一架运输机旁，随意捡了块地方，伸脚地将地上的落叶三两下踢到一边，盘着腿，一屁股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