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的两人(1 / 2)
其实第一次接触的时候,秦安也没有料到会有后来的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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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春假高峰期段,人群来往众多,所以秦安比预计登机时间更为提前的到机场候机。
他来的时候也算巧,一眼望去候机厅里也就他乘的那个登机口旁剩了两个空位。
大步跨去,秦安直接在两个空位中选择了不挨旁人的偏远位置坐好,坐好之后他很是自然的将手中的黑色提包直接放在另一个空位上,将自己与旁边的人群彻底隔离开。
一番动作下来,流畅顺利无比。
秦安他丝毫没有用自己提包多占了个空位的羞耻心,修长双腿放松叠坐,左腿斜斜搭在右腿上,整个人显得无比懒倦。反正有了座位,他也就闲下心来,懒骨似的靠倚在座背上,眼却透过长长睫毛间隙,迷迷蒙蒙看着道路过往人群。
一般人无聊了都是玩手机打发时间。
但他不一样,他平时一般不玩手机,其他的电子产品接触得也少。哪怕自己无聊了,最大的爱好也就是看人。
他平时无聊就搬着凳子随意找个空坝坐着,看来往路人可以看一整天。
他对于看老人有老人的看法,小孩有小孩的看法,青年有青年的看法。
看老人主要看背脊与眼纹,看小孩要看头发和额头,看青年只看双手。
平日里他只需要看个半天,就可以在脑海里勾勒出一个大概的故事。
一般他落笔都是社会家庭题材,边缘型悲剧。
怎么惨怎么来。
极尽狗血烂俗之笔力,居然还让他成了名。
之前让他成名的三部曲《父亲》《孩子》《族群》,都是他看完人后随意下笔的产物。
可今天他坐着打量了候机厅内的行人半天,只悠悠下了一个定论:看来庆春大学的学生现在才放寒假。
因为坐在这里的五分钟内,他已经瞧见几个穿着庆春大学校服的学生在候机厅走来走去了。
那校服过于老土,出现在人群中让他想不注意都难——老气款式的厚重夹袄,胸襟前用正规简体规整印着“庆大”两字。
庆春市里,也只有庆春大学现在还这么老土,严格把控着学生的着装,春夏秋冬的服装都是由学校统一。
甚至为了遵循传统,基本服饰就那两样——春冬厚夹袄,夏秋盘扣衫。
服装统一就算了,最为夸张的是庆大校服一直以来就只有三个色——黑、白、灰。
一眼望去,整个校园仿佛都是上世纪村头狗蛋翠花。
前段时间说是要校服改革,给改了半天,也就黑白灰里多出了个藏蓝色。
他看见的这几个学生都是穿着革新后的藏蓝色夹袄,蓝底衬着胸襟前的白字,老气程度不亚于皮鞋配白袜。
而且上面的印字也太过简陋,哪怕绣字上去也都好过印字。
秦安皱眉。
印的字体太丑。
衣服颜色也丑。
衣服款式更丑。
他最后冷淡撇嘴,双手环胸,最后审视了一番庆大校服后快速移开目光,觉得自己再多看上几眼,都能沾惹起上个世纪或者上上个世纪的土味。
候机过于无聊,但又怕继续看人发呆会瞧见穿着庆大服装的学生。秦安为了自己眼睛不遭到毒害,只得拿出大衣兜里的手机,解锁后心不在焉地看了看微信提示框里的消息。
全都是来自于他的编辑。
点开聊天,一屏的交稿交稿。
编辑:交稿!
编辑:月末必须交稿。
编辑:看消息了吗?必须!必须交!
编辑:最后的十万字必须月末交稿校对。
啧,没趣。
秦安看到这堆消息,不置可否。
指腹在触屏上滑动,越过一堆重复的交稿提示,拉到聊天记录的最后。
编辑:知道了吗?必须!必须!
编辑:【兔斯基疯狂揉脸.jpg】
突然望见了屏幕里的兔斯基大脸,他愣了愣——这是什么聊天互动游戏吗?
伸手点了点,只戳到了冰冷屏幕,里面的兔斯基根本不理睬他。
秦安不信邪点了半天,最后郁卒地紧皱两眉,整个人显得有些阴郁。修长手指再次狠点了下屏幕,聊天里的兔斯基还是没有什么反应,自顾自揉脸玩得不停。
他以为这个动物可以触屏互动玩耍。
没有想到不行。
秦安冷哼了声后,直接熄屏关上了手机。
真烦。
*
“唉,有点麻烦”林檽阮拖着手中行李,看了看托运处的排队长龙后,幽幽垂下眼望了望手中行李。
然后再次抬眼看了看排队长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