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谴天赐(1 / 2)
【九】
城主府大厅内,姬黛然懒散的斜躺在座椅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搭在桌上,食指缓缓的点着,发出“嗒——嗒——”的响声,嘴里时不时的叹气。平安挨着竹暄,双手拉着竹暄的手反复把玩,竹暄不语任由她玩耍。
怀沙低垂着眼从门外进来时,见着三人模样,上前做了礼问好。
平安拉着竹暄的手不放,仰着脑袋看着怀沙:“怀沙城主,倾……”
“清晨见你不在,我等便在此处候你。”竹暄自然而然地接过平安话头。
怀沙抬眼:“晨起时……出去了些许时辰。姑娘好等,实在对不住。”
竹暄摇头:“无碍。只是在此叨扰多日,今日尚有事急需处理,我等也该告辞了。”
“如此,我便不留几位了,”怀沙招来下人拿了许多银钱递予竹暄,“这些银钱,便当作盘缠罢。姑娘几位行走尘世,难免需要银钱。”
竹暄仍是摇头:“城主有心。只是钱财对我等来说不过身外物,城主清廉,莫要为我几人浪费了银钱,就此别过罢。”
怀沙欲要弯腰再做礼,竹暄起身止了他动作,对上怀沙仍旧泛红的眼睛:“万望保重。”
怀沙一怔,竹暄三人已走至门边,怀沙回过神来,深深弯腰作揖:“多谢姑娘。”
竹暄带着平安径直走到正街,姬黛然默默跟在后头,平安思虑许久,皱着眉头问:“竹暄,你作何不让我问呢?”
竹暄摸摸平安的头:“平安,有许多事情你我心里头知晓就好,无需说出来。晓得么?”
“可我见着怀沙城主他们这般,我心里头难受得紧。”平安仰头看着竹暄,似要哭出来的模样。
竹暄叹口气,缓着语气说:“爱而别离,求而不得。自然是让人难受的。”
“可我觉着,倾辞可以不回去的……她回去就要死了呀……”平安在后拉着竹暄的手走得缓慢。
竹暄在前稍用了力拉着平安走:“能缚住人的物什不多,偏生这‘责任’就是其一。平安,前些日子我同你说有些谎说得,有些说不得。然而有些,却是不得不说。同样,有些事不得不做。”
“为着责任就可以舍了自个喜欢的人么?”平安停下脚步,用力皱紧了眉头。
竹暄也随之停下,蹙着眉看着平安:“平安……”
姬黛然上前拍着竹暄肩头:“平安未曾见过这般分离之事。你对她要求过高了,竹暄。”
竹暄闻言,拉拉平安的手:“好了,平安。随我再去临江一遭罢,婚礼估摸着快开始了。”
平安嘟着嘴,不大情愿的挪着脚步。
姬黛然追上去:“诶?你不是没有请帖么?”
竹暄转头看着她:“我何时说过我没有的么?先前未曾打算去,自然也就未曾在意请帖内容。倘使不是因着怀沙之事,我便带着平安前去越城寻你了。”
“啧,果然最不实诚的就是你了,”姬黛然脸上又挂起妖娆的笑,“我猜原先我邀平安来冠月楼,你定是不许的。”
平安开口:“对呀。竹暄说那是教坏人的地方。”
竹暄抿嘴,接着道:“我未曾打算去你那冠月楼。只是越城罢了。”
姬黛然笑得欢畅:“啊呀竹姑娘,你要来越城看望奴家,让奴家着实好生欢喜呢。不若就来冠月楼小坐片刻,奴家差人唱一曲《十八摸》给二位姑娘听呀。”
竹暄感觉额角跳了两跳:“聊杳上神估摸着今次也在临江。不若你邀她去冠月楼常住,黛然上神你,也好日日亲自为她唱上一曲《十八摸》。”
姬黛然听了“聊杳”二字,登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向前快走两步,整个人都炸了:“我这般饥渴的么?不许提她!”
竹暄不搭理她,浅笑着牵着平安走。
平安拉拉竹暄的手,小声问:“竹暄,聊杳上神是何人?”
不料姬黛然仍是听着了,退回两步,瞪瞪平安,又瞪着竹暄。
竹暄轻笑出声:“以后你便知晓了。”
到了临江水下城,许多宾客已至。姬黛然瞧着他人,不由感叹:“这冥昭一副冰块模样,没想到今次请帖递得这般广泛,各界都来了人。”说罢又转头东瞧瞧西看看。
竹暄看她那模样便知晓她在寻何物,笑着对她说:“放心罢,她定然来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