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统(1 / 2)
帝国首都卡玛兰城门口,像往常一样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一大清早阳光灿烂,这个时间正是人们挤破头进城开始为一天的生计奔波的时候。
牛马的气味可不那么好闻,再加上有个农夫赶着一群鹅,这些家伙“嘎嘎”仰天嚎叫,吵得所有人恨不能堵上自己的耳朵。
人和动物挤在一起,女人挨着男人,老人挨着少年,鸡笼和兔笼系在一起,声音混杂十分热闹闹。
纳兰攥着老马的缰绳,缴纳了二十铜舍克勒的城门税,和两铜舍克勒的牛马税。
城门官叼着自制的粗糙卷烟,看了他一眼:“孩子,你来这里有什么打算吗?”
他用一种轻蔑的目光打量着纳兰,仿佛他穿着这件灰扑扑的长袍来到这样一座高大雄伟的城市怀有不良目的一样。
不过确实是的,目的不良。
纳兰掂了掂手里破破烂烂的包裹,依依不舍的又拿出两铜舍克勒递到城门官手里,并回答道:“我家在遥远的福曼科镇,我来卡玛兰是为了求学。”
他又补充了一句,:“帝国学院。”
城门官诧异地拿出嘴里的卷烟,眼睛瞪大:“你——不——您说您是来帝国学院求学的?”
纳兰说:“是的。”他看着城门官把那两个铜子儿塞进了口袋,并且还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又是激动又是惶恐的同这个少年握了个手。
城门官将信将疑道:“这位先生,我听说学院已经开学了,您是来晚了吗?”
纳兰随口说:“我知道,但是我家距离此地路途远,学院准许我延迟入学。”
“啊!那真是太好了,要知道我有个侄子,他非常渴望进入学院学习――”城门官遗憾的说:“但是这个小子天赋不够,人家不要他,要是他像您一样聪明就好了。”
纳兰笑了笑:“我要走了,下次再见,祝您好运。”
他的身影牵着马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城门官重新耷拉下眼皮,看向下一个赶着牛车的农夫,不耐烦地呵斥起来。
纳兰跟着人流熙熙攘攘挤进主街道,老马畏缩的叫了几声,他伸出手安抚这不安的伙伴,看着左右两边的摊贩高声叫卖。
“最新鲜的生蔬,刚从城郊田地里摘出来!!保证最新鲜呦。”
“香甜的葡萄酒,贵族老爷们的最爱!!!一杯只要一铜舍客勒!!!”
“路过的大人们啊,请施舍我一点钱吧!卡玛兰保佑你!”
………………
纳兰看着人们,人们也在打量着他:个头不高,最普通的麻布袍子,一匹老得看上去足以当他爷爷的瘦马——一个地道的乡下土包子,来来往往的帝都人轻蔑地想。
当然,他们有资格这样想,这座伟大而高贵的城市从凯撒帝国建立之初就作为它的首都而存在,在历史中沉沉浮浮,目睹数千年的辉煌与败落。
身为卡玛兰的居民,生来荣耀。
马车的轮子轰隆隆地滚过光明大道,扬起无数尘土,纳兰拍了拍灰扑扑的长袍,若无其事的走进一家不起眼的旅店。
老板是个圆滚滚的胖子,眯着眼睛趴在柜台上,纳兰走进来,将两枚银舍克勒丢在泛着油光的柜台上,狭小的店里一个客人也没有,清冷地可以关门。
他朝老板说道:“杰克,我来了。”杰克没什么反应,继续打着呼噜,纳兰不耐烦的拍了拍桌子。
砰!
砰!
砰!
杰克一个激灵,抓起两枚银舍客勒看了看,大叫起来:“阿萨?阿萨!懒惰的小子,还不快把客人的马牵到后院里去!小心我扣你工钱!听见了没有?!”
柜台旁边有个很小的隔间,用一道破麻布帘遮着,帘子里飞快地窜出一个人来,头发凌乱,瘦瘦小小,活像只马戏团里的猴子。
“老板,我来了!”他看见纳兰,讨好一笑:“客人您好,今天天气真好,希望您的心情也一样!”飞奔到店门口牵马去了。
杰克交给纳兰一把弯曲的黄铜钥匙,有点儿颤抖的说:“还是以前那一间,祝您好运。西斯莉小姐昨天刚来过。”他压低声音说了这么一句。
纳兰把钥匙上上下下地抛来抛去,微笑着说:“谢谢。”
他背着破旧的包,穿着不起眼的灰色长袍,“噔噔噔”地上楼去了。
房间不明亮,但是很宽敞,窗户关得严严实实,好在那张床看起来就让人想要躺上去,没有辜负那两个银舍客勒的价格,即使是在卡玛兰,两个银舍客勒也足以使一个三口之家几天温饱。
纳兰把背包塞进床底下,疲惫地躺到床上,呼了一口气。
有人在敲门,他机警的睁开眼睛,直起身体对着门口,扬声问道:“谁?”
“老板让我来给您送饭。”
“进来吧。”
阿萨端着一排烤好的白面包和一盘子炖肉吃力地走进来,放到木桌上。一会儿他又从楼下端上来一瓦罐清水供纳兰饮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