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彼岸花开(2 / 2)
毕竟小白是个精明的孩子,若是被他认出来,自己一定会被虐得很惨。
战鼓声起,廖光意气风发:“三军听令,五万运粮将士留守军营继续埋伏,十万步兵分左右两翼向邙山进攻,剩下的骑兵跟我走,我们去接将军!”
邙山消失了,冰湖却没有消失,它慢慢地嵌入平地,缓缓落下,远远望去,就像一面蓝色的镜子。
柏乐三人顺着藤廊出了冰湖,藤廊又变回了手链落在了柏乐的手腕上。
她紧紧地攥住手中的黑色珠子,眼中的悲伤渐渐散去,燃烧出火焰一般的希望:泽渊,我会带着你的记忆一直走下。
仿佛是命运的召唤,红色的彼岸花在湖岸上肆意蔓延,如火焰一般迅速吞没湖岸,那熊熊燃烧的红色就像是正在燃烧的生命,而那一汪明净的湖就躺在火焰中沉沉睡去,安静祥和。
岳清宠溺地揉了揉柏乐的头发,狭长的眸子布满温暖的笑意:“我想,泽渊已经找到了他的故乡,我们也该回家了。”
柏乐点点头,拉起了岳清的手。
萧战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一个清朗沉静一个热烈活泼,在彼岸花田中美好得像一幅画。
柏乐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冲他甜甜一笑,手握成喇叭状喊道:“你不跟我们一起走么?”
萧战也回给她一个灿烂的笑,也学着她的样子提高音调,拖着长音:“不了,我在这里等我的弟兄们——”
“萧战,遇见你我真的很高兴——”
“我也是——”
“你一定要好好保重啊,我会回来看你的——”
“我记住了,你们也要保重啊——”
“再见啦——”
阳光下,萧战小心拈起一盏彼岸花,嘴角勾起一抹释怀的笑。
远处隐隐传来马儿奔腾的声音,黑压压的铁流奔涌而来,然而却在彼岸花田放缓了脚步:
他们的将军身披黑色铠甲,逆着夕阳之火,剪影落于红色之海,伟岸又寂寥。
廖光眼中迸出喜色:“将军!”
萧战满意地看了看精神抖擞的军队,笑道:“廖光,你做得很好。”
廖光不好意思地理了理头盔:“这是我应该做的。”
恒远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牵着马走上前来,正色道:“将军可还记得先前的承诺吗?”
萧战弯腰放下了手中的花:“哪怕没有这份承诺,我也会守护好这片冰湖,绝不容许它受到战火的摧残。”
恒远放声一笑:“铁血柔情,战王实为真豪杰!既如此,此处也无我用武之地了,恒远,就此别过。”
“慢着”,萧战低头别过恒远的目光,低声道:“有一句话,还请公子帮我转达岳清,好好照顾柏乐。”
恒远大笑着挥了挥手,“没问题,一定代为转达,将军,保重!”说罢,策马而去。
五日后,边境的一家茶楼中。堂上说人正兴致勃勃地讲着平廊之战:
“……话说这战王爷上了邙山,渴了就喝马血,饿了就吃马肉,活吞了三匹战马,与那山中恶兽斗了十天十夜,终于打动天神移走了邙山。上禹军队没了邙山屏障,又避之不及,只能落入陷阱三面受敌。所幸战王仁慈,与公子白签订停战协议,这才避免了一场血战……”
恒远意味深长地看了岳清一眼:“这次,我们可是把小白坑惨了。”
岳清轻叹一口气:“这笔债只能暂且欠着,将来再还了。”
靠窗的桌子上,一位出家人头戴斗笠,宽大的帽檐遮住了半边脸,阳光打下的阴影笼罩在他脸上,使人辨不清他脸上神色。
他品了一口茶,沉声道:“邙山永远地消失了,中洲的平衡终是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