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1 / 2）

第二天, 周韵明依旧是以风平浪静的面容去面对工作, 昨天的迷茫暂时性抛之脑后，他手臂与腰骨处夹着黑色皮包, 用力地将车门关上后，他大步往大厅门口奔去，身后头传来滴滴声音。

周韵明秉着同事搭伴的好奇心, 转头看去, 只见一辆白色宾利车停在车棚尽头，随后走出来一位腿长肩宽的大帅哥，而那位大帅哥不自知地，慢条斯理地将钥匙放进口袋里, 拿着公文包走过来, 一直忙碌着自己手上的事情，大帅哥在这时才抬起头。

正是这一抬头, 算是他破天荒，头一遭的慌忙：“周韵明？”

被叫到名字的周韵明，显然是想通了昨天的事情，情绪稳定且还向他吹了声口哨：“贺老哥，再停着, 咱们都要迟到了。”

贺铭川反应不及, 经过周韵明的提醒, 回想自己刚才的行为, 忍不住笑了声, 大步跟上他, 同时与周韵明并肩走着：“情绪不错？”

“新的一天，新的态度和新的处理方式，不可往日而语。”周韵明半开玩笑，很快就把话抛向了贺铭川身上：“不过，贺老哥看不出来呀，开着宾利慕尚，来咱们这公安局上班，讲究！”

贺铭川头痛，就在刚才看到周韵明，他就知道难逃他的调侃，他抬手捏了捏高挺的鼻梁，说：“周队这话就有歧义了，职业和车型有关系？”

“没关系。”周韵明耸耸肩：“就是想着，我要是有这车，早不干这辛苦的活儿，驾着这靓丽的车子相亲去，来年给我那愁天愁地的老妈抱娃。”

贺铭川没当真，他了解周韵明的性情，于是只是敷衍地笑了笑。

周韵明正要继续说，已经上楼进办公室——那是专门为专案组设立的办公室，离周韵明之前的办公室就隔了三个房间，以至于他俩儿经过时，旁边引来了此起彼伏的问好的声音。

周韵明将早点放桌上，专案组成员多多少少都是认识的，也都不手软，上前拿了豆浆或包子吃着，几个人一边吃一边讨论着案情。

没一会儿，小陈同志进来办公室，告诉他们彭敏佳已经来公安局，在审问室里坐下了——这是今天最重要的事情，周韵明吃完最后一口包子，从办公桌旁下来的同时，被老张一把搂住了肩膀：“老周啊，他们几个都是好技术的人，组里头也就咱们俩儿审问别人惯了，也就只有咱们俩儿去了。”

周韵明很配合他的长叹了口气，两大老爷们肩搭肩的出了办公室，又在进审问室前整理了自己的仪态，两个人精极有眼力价地读懂彼此的想法，于是在进审问室的下一秒——周韵明板着张脸，冷冷地地坐了下来，而看似猛男的老张则温柔地坐在他的旁边，那处本子，问彭敏佳：“彭敏佳，你是不是见过贺兰？”

彭敏佳很淡然：“见过。”

“什么时候？”

彭敏佳思考了下，说：“上上周末。”

老张嘴巴抿成一个优雅的弧度，继续问：“据我们的了解以及你现在的语言，也就是说你是贺兰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

彭敏佳眼角颤抖：“是。”

老张神色关心：“你和贺兰并不熟悉，我们也经过了解，知道你在之前和她没有交集，这次怎么会去见她？”

彭敏佳没有任何的紧张，坦然告知他们：“确实没有交集，如果有的话，也只是买卖的关系。因为我……我的家里手头比较紧，所以我会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做口红出售给其他的同学，后来就包括了贺兰。那天我去见贺兰，是因为她打电话给我，说是问我有没有新做的口红，我就把所有新做的个个色号的口红拿过去，让她来选择了。”

周韵明脸庞僵硬着，但脑子依旧在转动并不断思考的——坐在对面的彭敏佳太冷静了，这不是周韵明第一次对她产生怀疑，在此前问及张祈兰的事时，彭敏佳的做法同样令他怀疑，只是后面的调查，也没能查出她和张祈兰之间有什么联系。

审问室深黑的玻璃窗透出他们三个人的模样，周韵明冷冷地将脸面向玻璃，随后沉声问彭敏佳：“我记得你，不久之前我有问过你事情，但是知道你有所隐瞒，我今天再问你，你和张祈兰是什么关系？”

房间的灯光很灰暗，以至于桌上的这盏灯显得苍白，冷白的光刺进彭敏佳的眼睛里，在听到周韵明问出这话时，彭敏佳瞳孔放大，紧接着她不适地闭了闭眼睛：“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最开始就已经告诉周警官你了。”

周韵明依旧盯着黑沉的玻璃，重复道：“你和她什么关系！”

彭敏佳手脚发虚：“如果你们的问题只关于这些的话，我就不作回答了——我还在考驾照，来不及耗太多时间。”

老张看着周韵明和彭敏佳的情绪与举动，顿时聪明地明白了中间铁定有端倪，很快就想到在汤明他们案子的资料上，就有关于张祈兰事情的内容，其中就有包括彭敏佳的口供。

于是他起身，以抬手臂的姿态拦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彭敏佳：“彭小姐请冷静，周警官他脾气不好，有时候说话直了点，你多见谅。”

彭敏佳垂头没看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