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1 / 2）
房间里，吴森让翘着二郎腿, 饶有兴致地看着桌对面的周韵明, 旁边的警察看着吴森让一派挑衅的作派, 是真的担心待会儿“脾气良好”的周队，直接冲上去给他一拳——这房间里就他们三个人，要是打起来，还真不好劝架,
周韵明这会子突然很冷静，问他：“郑恩是你公司里的员工, 主要是负责什么的？”
吴森让扬手，摸了摸后脑勺说：“忘了。”
周韵明眉毛皱在一起：“忘了？他是你的员工, 不说记得一清二楚, 但多少还是有印象的吧。”
吴森让不以为然：“就是个小员工，那时候张千峰拉他进公司的, 一副穷酸样又是个呆木头, 我早就想开了他——不过是别人拉他进来的，我就应付应付吧，随便让他外面应酬就得了。”
旁边的警察在看吴森让，周韵明一侧头, 对他说：“发什么呆，还不记下来。”
警察这才快速动笔记录。
周韵明又问他：“张千峰是谁：为什么拉郑恩进公司。”
吴森让放下二郎腿，改而将右脚放到了桌子上, 周韵明一冷, 警告他：“现在在公安局, 给我注意点！”
吴森让竟然很听话，把脚放了下来，紧接着他起身，凑近到周韵明的眼睛前：“你知道，我从你身上看到了什么——就是想要打我又不敢打我，怎么，害怕打了我，你这份工作就没了？”
警察在旁边厉声警告他：“吴森让，这里是公安局！”
周韵明咬牙：“吴森让，这是公安局，摆正你的态度，不然我可以以扰乱公共，来治你。”
吴森让并不惧怕，啧啧道：“治我？信不信我让你回到以前！我还记得你在工地里灰头土脸的样子呢！”
如果心肺是个容器，周韵明心肺里已经充满了浓浓的烈火。周韵明知道从吴森让身上，是问不出线索来，于是冷着怒气，平心静气地对旁边的同事说：“就问到这儿吧。”
说完，他起身，椅子在他离开时移动了位置，发出了强烈的声音，手已经握住了门把，吴森让的话语，让周韵明生生止住了动作。
“周韵明是吧，”吴森让凉薄的声音在身后悠悠响起：“当初给你的钱，还够用吗？不够的话，再给你呀！”
门把差点被周韵明整个拧下来，同事惊讶地看着周韵明，努力告诉自己，这不会是自己所想的那样，而周韵明与同事的神色与表现，让吴森让仿佛看了场丑剧，特愉悦的大笑出声。
周韵明脑子里有打死这二百五的冲动，他努力闭了闭眼睛，想到了很多人的画面，硬生生压住了刚才的暴力想法，打开门离开审问室。
周韵明大步走到了楼梯转弯口，心里头的烦躁急需要一些东西的压制，他控制不住，用拳头用力砸在楼梯栏杆以此泄愤，在使出力气的最后一刻，他颓废的趴在了栏杆上。
“周韵明，对不起。”
傅青担心周韵明会因为吴森让刻意的挑衅，而大打出手，所以一直在这层楼梯等着，见到周韵明一个人出来，审问室里也没出什么事，他扎扎实实是松了口气，但心底的愧疚一直都没有消散过。
周韵明直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傅青：“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没错。”
“是我带他来局里的。”傅青解释：“我在那家海外投资看到他的时候，真的太惊讶了，没想到他会出现。”
周韵明冷冷笑了一声，他了解吴森让，所以接下来发生什么，他大致都知道：“我和你是同学，从大学到现在，我和吴森让的事情，在局里头只有你知道。你也清楚并且一直在我面前避讳着他——这次，一定又是他自己要来局里的，我想他应该是和你们说，有个关于郑恩很重要的消息，不过要到局里再说吧。”
傅青颔首：“我不知道他的消息是真是假……作为傅青，我不该把他带回来，但作为警察，吴森让我不得不带回来。”
周韵明抹了把脸，感觉脸上一片潮湿，这才发现是手心出的虚汗全留在脸上了，他感到好笑似的笑出声：“真想杀了这个败类！”
傅青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是非善恶，到头都是要还的。”
周韵明没说话，抵着头，沉默了好一刻，才说：“我去找陈列。”简短解释后，他穿过傅青身旁，大步下楼。
傅青站在原地，目送周韵明快速消失的身形，忽然笑出声，打破了安静。
转身离开，正好发现，站在三楼台阶上的贺铭川，正目光冷冷的看着。
两个人对视，贺铭川忽而淡淡收回目光，转身上楼。
傅青却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
周韵明找到小陈同志的时候，小陈同志正在办公室埋头苦干，旁边几个同事兴致勃勃地讨论着晚上要不要聚会。周韵明正在火气上，用力拍了门，巨大的声响霎时镇住了所有人，一股脑都往门口看，周韵明冷着脸说：“时间很空，没事情做？要不要我给你们安排啊？”
其实同事们还真想说，没事儿做——其实他们还有些归功于那件连环杀人案，估摸着太过于变态，以至于这段时间，北京城案发次数成直线下降，甚至在滨海区以及拢山那带，已经先去了死气沉沉，往来很少，完全遵循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习惯，以防变态杀人魔找上门来。
同事们是真想说：这案子线索零零散散的，都不知道怎么查哎。
但他们要是这么说了，周队一定会说：“没线索不会主动找吗，难不成它能乖乖找上门来！”
呵，这讨厌又无可反驳的真理。
他们在心里头默默的想着，收拾起这连日来没完没了通宵的疲惫，强打起精神，乖乖的找事做。
周韵明还站在门口，手掌动了动：“陈列，过来。”
小陈同志在意料之外被点了名字，跟着周韵明出了办公室。
这帮“戏精”同事从电脑桌前探出头，“含泪”目送小陈同志的远去，在心里告诉自己，至少他的离去是为了全人类将来的安定生活而离去，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