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1 / 2)
离开工作室,两个人回到了车上, 没开车, 坐在骚包的红色汽车里, 大眼瞪小眼发愣着。
周韵明起身,趴着车座往后头拿了两罐可乐,又磨蹭着递给了贺铭川,贺铭川基本上没喝过这东西, 下意识就是摆摆手:“不用,我不喜欢喝。”
周韵明惊讶得挑挑眉:“你老真是神仙, 可乐都不喝啊。”
贺铭川好奇:“怎么,可乐是神仙该喝的琼浆玉露?”
“琼浆玉露倒不算。”周韵明打开易拉罐, 喝了好几大口, 接着说:“不过这玩意儿解压。可乐可乐,说白了就是可以快乐, 喝了这东西, 心里头闷闷的,都会被冲走,然后满满都是可乐——这个解释怎么样?”
周韵明说着,又将可乐递给贺铭川。
贺铭川还犹豫着, 他还记得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喝可乐,被它的味道刺激着,向来喜欢温和的他, 从那以后再也不尝试可乐。但现在看到眼前这货喝可乐喝出了老白干的架势, 贺铭川不想煞风景, 同时私心想着的是,这算不算同他进了一步。
周韵明看到贺铭川接过可乐,手指拉开拉环后,破为嫌弃的皱了皱眉,随后小小的喝了一口,脸上平静无波澜。
周韵明有些担心:“你要是真的不行,这可乐我喝得了。”
贺铭川淡淡一笑:“没事,我可以接受。时隔多年再次尝这味道,好像味道变了。”
周韵明笑笑,坐正身体,看着车前方,前方是一望无际的海,视觉的原因,以致看到最后的终点,只是细而长的蓝蓝的一条线。
周韵明不免感慨:“都说看事要多个层面不同角度去看,但是总是有特例。就像看海,不论你站在哪个角度,看到的最终点都是一条线。”
贺铭川是个明白人,知道贺铭川这在惆怅着什么事情,说:“如果角度不同,看到的还是相同的结果,那就从不同的高度看,如果还是不行,就跳脱出自身,站在不同维度看。”
“很有道理,但实践起来,科学技术上目前为止是突破不了吧。”周韵明开玩笑惯了,说:“就像我羡慕着你的身体,但也就只能羡慕着呗,技术和邪术上还没能让我有替代你的方法。”
“你怎么知道没有方法呢。”贺铭川又小小喝了一口可乐,液体在刺激着他的舌根,也在压制着他心里头一直往上涌的某种情绪,故意将话题撇开:“现在对这几个案子有什么想法?”
周韵明头疼的闭了闭眼睛:“几个案子,就像是碎片似的,能连接他们的线也是一扯就断的,能有什么想法。”
贺铭川闻言一笑:“有时候,没有看法是因为将自己局限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内,如果大胆的假设一次呢。”
周韵明莫名觉得好笑:“咱们都是警察,最重要的严谨思考,小心办事,假设它就是个虚无的东西,只有自己知道,但我们真正需要的是证据。”
贺贺铭川:“大胆假设一次又怎么样,就算是错误的,那也只存在于你的脑子里,不会付诸行动,但如果正确的,却是你的指向标,指引你走向正确的路。”
周韵明做出思索的样子:“好像是很不错,那该怎么假设,怎么打好这个地基?”
贺铭川语气轻松:“童先生的离世在半个月前,紧接着郑恩就来了——周队,你之前想必了解了郑恩,方便和我讲讲?”
周韵明没多想,同是一个局里的,况且只是沧海一粟的消息,他不会放那么多心思:“北京本地人,家庭拮据,几乎全部收入就靠着他每个月的那三四千,曾经是学校保安,后来辞职,目前工作还在调查中。”
可乐已经慢慢将他的舌头习惯了刺激,贺铭川又喝了几口:“一个工作两点一线的中年男人,在偶然一天,突发奇想去工作室买画。且不说他是不是一个会去买画的人,就算他要去买画摆家里头,显个文化人,但也要看他买得起童先生的画吗?”
周韵明颔首——贺铭川一小步一小步做的推测,也都是周韵明刚才心里头思索的,所以并不惊讶,但他倒是对贺铭川有所改观。
贺铭川继续说:“再说回童先生,他的离世的消息在先前报道时,我就存在着一些疑问。之前……在其他地方也与童先生有过见面,知道他是个极端谨慎并且生活极度规律的人,这样的一位人,会最后这么粗心的死于食物中毒吗?”
“极端谨慎又极度规律。”周韵明念了一边,不怀好意的问:“一位画家,会需要这样极端的生活方式吗?”
“这或许与之前的经历有关吧。”贺铭川含糊其辞。
周韵明没紧迫追问他,反而提醒他另外一点:“但如果童芥瑜是被谋杀的话,凶手未免愚蠢了。有很多的方式可以用天灾人祸来掩盖,完全可以不留下证据。”
贺铭川一笑,说:“作为画家,有时候专注于完成一幅画,大半年都可以不出门,凶手不愿意潜伏猎杀,看来是等不及了。”
周韵明慢慢收敛了表情:“如果真的是这样,动机会是什么——那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