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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颁奖典礼那天就是这个学期的最后一天, 同样也预示着寒假的来临，学校里的气氛格外的轻松热闹，寒冬的阴冷都像是跟着散去了几分。
颁奖在学校的礼堂，过程几十年如一日的老套。
校领导发言, 学生代表发言，然后学生逐次上台领奖之后又集体在台上合了个影，再然后便再无其它了。
刘天降总结性发言结束之后给一个无聊的颁奖典礼画上了句号。
回到教室之后, 方建设还没有过来，大家都没正形的或坐或站着, 三五成群的聊着各种影视剧和游戏, 还有各式各样的偶像。
要放假了, 很多平时被压抑着的东西一是间就像是雨后的毛竹一样, 在破土之后不眠不休肆意迅疾的生长着。
年华正好的人，怎样的肆意疯狂都不算过分。
方建设进来，看着已经快闹上天的学生们少有的没有多说什么，手里拿着装粉笔的盒子在桌子上磕了好几下教室里才算安静了下来。
“瞧你们一个个的得意样子，就差没把屋顶给掀翻了。”
“老师，已经放假了，我们都忍了一个学期了。”
下边有同学抱怨, 辛苦了半年等一个长假真的太不容易了。
“知道你们平时累, 便是再累也是为了将来, 等高考之后, 就算是你们想要也再没有人会这么管着你们了。”
“老师, 我们才高一呢, 求放过啊。”
“高一怎么了，从高一养成良好的习惯才是高中三年里最重要的，你们现在这个年纪，就是不顾一切好好学习的时间，等将来拿到理想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你们就知道我说的是再正确不过的了。”
“老师，我们都知道是您一直都是最正确的，所以，我们可以放学了吗？”
外有的班级已经是放了学的，校园里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还坐在教室里的人已经心痒痒的坐不住了。
“行了，我也不多说讨你们烦了，假期记住了，把作业优质完成，不要去不安全的地方，在家没事少打游戏多看书，下课了。”
方建设声落，班里的欢呼声瞬时而起。
*
“走吧。”咏儿伸了懒腰从坐位上站起来，“今天中午去吃烤肉怎么样。”
他们都拿了奖学金，是该庆祝的。
等班里的人都走完了之后他们几个才从教室出来，乔汐是班长，和顾意琛要留着在最后检查一下教室里的门窗然后落锁，所以其它人也就等着跟他们一起。
“成，走吧。”
午饭过后，一行人把苏未送上了火车之后就回各自的回家了。
寒假开始，乔汐在家懒了两天之后便觉得没意思了，写了会儿作业后便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来回不停的换着频道。
家里就她一个人，母亲上班了，父亲倒是放了假，不过前几天好像叔叔有什么事，他去了叔叔家，当时乔汐也想跟着去的，只是无奈学校还没放假，她因为要领奖，是个人荣誉也是班级荣耀，方建设不给准假。
茶几上放着的手机响了，乔汐伸手拿过来，看着屏幕上亮起的‘女流氓’三个字便快速的按下了接听键。
乔汐还没说话，咏儿的声音传了过来：“在哪儿呢？”
“家呢。”乔汐声音懒懒的，透着无力，天天一个人在家可真没意思。
“靠。”咏儿有些火大，伸手在门上敲了两下，“在家你到是开门啊。”
他们把门铃按了半天了时夯实都没个反应，差点以为家里没人转身走了。
“啊？哦…”乔汐明白过她话里的意思后快速的站了起来。
乔汐本来以为只是咏儿一个人，没想到她身边还有周铭扬，程昊然和顾意琛，倒是奇了，要出来玩干嘛不直接通知她一声一起出去好了。
“你在屋里造什么飞机呢？”咏儿最先进了屋，接着周铭扬也跟着进来，嘴里嚷嚷着，“我快饿死了，有吃的吗？”虽说是问句，可是人就没多少客气，直接走到了餐厅一边的矮柜边上拉开门，从里边拿了几样零食出来。
“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
“打住，我们可不是一块的，我们仨是一块的，顾意琛是小区门口遇到的。”咏儿把自己摔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来回的切换着频道。
放假也就前两天新鲜，天天在家没人玩还不如上学有意思。
乔汐刚关了门回头，听了咏儿的话目光本能的便转向了顾意琛，他也刚好回头，四目相视，眼眸清光流转，含着笑意吟吟。
“叔叔阿姨呢，都不在家。”程昊然问。
虽然是问句，但却是陈述的语气，乔家大多都是如此的状态，只是现在快过年了没想到家里除了乔汐还是没人。
“我妈上班了，我爸去香港了。”乔汐揪了个抱枕抱在身前坐在了沙发上，假期一个人在家都的挺没意思的，暑假还好，能出来玩，寒假就不行了，因为要过年，出个门也不方便。
“那你一个人在家不出来玩窝在家里干嘛，如果我们不来，你这是准备在家做活化石了。”
“找苏未去吧，要过年了，她跟苏爷爷跟定正忙活呢着，去了也帮点忙。”
“走啊走啊，快点。”咏儿站了起来指着乔汐命令，“你快点去换衣服。”
一群人说风便是雨，终归是去了苏未家。
苏家在苏州的一个古镇里，水乡古镇，青石板铺路，白墙黛瓦间处处古朴雅致，透着幽幽古韵。
因为要过年了车票不好买，程昊然叫了家里的司机来把他们送了过去，到的时候已经快到了中午要吃饭的时候了。
苏未开门，看到他们来过来很是惊讶，她本以为他们几个是要像往常一样过完年再来的。
“苏爷爷好。”
几个人蜂拥进门，见门廊下坐着的苏家外公，都笑着问好。
苏家小院于他们都不陌生，是惯常来的，这些看，每次放寒暑假都会过来住上几天。
苏爷爷是饱读诗书之人，博学文雅，为人风趣更没有那一干老学究的迂腐之气，所以对于他们几个来说，每次过来听苏爷爷讲古便是一大趣事。
更有甚者，空了得苏爷爷指点一下书画，手谈一局点拨一番棋艺是再好不过的了。
顾意琛从小下棋，这半年里也来过苏未家几次了，得苏爷爷指点，精进了不少，昨天在京城，还得了爷爷的夸赞，说他疏阔不少。
棋者，谋略也，但若初心不在，一切谋略皆是徒劳。
这是苏爷爷第一次和他手谈时对他说的，他一直记着。
虽短短十数字，但细品之下各处皆有受益。
“来得正好，快点分工下厨，铭扬，你下去拿坛酒上来。”
“得咧，爷爷，今天咱们吃什么。”
周铭扬答应着就来到小院边上的一角，哪里有一块盖在地上的木板，周铭扬伸手拉着雕花铜环直接掀开，然后就蹲下用手撑着地面跳了进去，这是一个苏爷爷自己弄的酒窖，里边放着他老人家平时闲来亲自酿的酒。
“你去告诉他让他拿架子上摆的小坛子。”
“嗯。”顾意琛听了话点头而去，蹲在了地窖的边上把话传了下去，不一会伸手接了周铭扬递上来了两个小酒坛子又起身来到苏爷爷的边上，把酒坛子放到鼻端嗅了一下，但因为有泥封，什么都闻不出来。
“苏爷爷，这是梅花酒？”
“嗯。”苏淮安笑着点了点头。
顾意琛把酒放到了一边，顺手拿了一把小竹椅过来坐在了边上。
苏爷爷正坐在一边的躺椅上，边上有一木制的雕花小几子上边放着一个雕着竹节君子的紫砂壶，刀法流畅，意境悠远，是个有年头的老东西。旁边还放着一本棋谱和一个老式的收音机，里边正放着京戏，老人家一只手正在椅子的扶手上就着咿咿呀呀的唱腔打着拍子，另一只手里也没闲着，手心里拿着个羊脂玉的雕件有意无意的用指腹细细的摩擦着。
“你怎么知道。”周铭扬从下边爬了上来，拍了拍手也走了过来。
苏爷爷交待拿的，一定是特别的，他刚刚闻都没闻出是什么酒来着，难不成他长了狗鼻子不成了。
“脑子有时候比鼻子管用。”顾意琛伸手拿过一边小几子上的棋谱看了起来，不再理他。
周铭扬呼吸一窒，用力的闭了一下眼睛：“……”交友不慎是自己眼瞎，怪不得别人。
因为他们来得突然，苏未家的午饭比正常晚了一个多小时。
吃的火锅，摆了桌子在房门内，把屋门敞开，窗子也开了，几个人就热热闹闹的围在门边的桌子上。
黄铜的锅子，底下烧着红红炭火，白色的雾气不断氤氲升腾，边上温酒的器皿里不断有清香袭来。
就着外边下着淅沥的小雨，伴着低低的细雨砸着石板的声音，又映着外面的青瓦白墙，在这样的隆冬时节，别有一番悠然缥缈风姿韵味。
饭后洗碗的时候家里没有洗洁精了，刚刚打赌输了要洗碗的周铭扬和程昊然两人皆一手的油腻腻的站在厨房门口嚎叫着，让快点去买回来。
苏未正在廊下点着茶炉，咏儿拿着几个洗好的苹果和奇异果在削皮，这是她关于厨房的工作唯二能做得像样子的了。
相比之下乔汐就潇洒多了，躺在廊下的逍遥椅上，手里拿着一个红通通的苹果在漫不经心的啃着。
周铭扬的声音一出，其它人看着他样子便笑了起来，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子系着苏未的荷叶边碎花围裙，袖子挽得老高，两手油得发亮杵在身前不知道要放哪儿。
等乔汐笑够了，还拿了手机拍了下来后才自告奋勇的出门去买东西。
苏家不远处有一个水巷小卖部，路程很短并不算远，雨也淅淅沥沥的下的不大，她也懒得拿伞便跑了出去。
看着乔汐一瞬间便跑出去的身影，顾意琛皱眉，起身拿过一边的雨伞追了上去。
“哟，追么紧，买个东西她又不会丢了。”周铭扬笑他，顾意琛也能有今天，实是他不敢想的，乔多多能折腾到这货，不得不说，还真是出息大了。
“她没带钱。”顾意琛淡淡的回了一句。
刚出了苏家小院没几步，顾意琛便追上了乔汐，确切的说是乔汐听到脚步声回头看看到他，然后就站在原地等着了。
“你怎么也跟来了？”
“你钱呢？”顾意琛把伞撑开，遮在她的头顶，伸手把她头上的沾湿的雨水给抹了下去。
听他这么问，乔汐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口袋，瞬时想起了什么，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带。”
她的背包在苏未的房间里，钱包也一并在里边的，这会身上还真是一分钱都没有。
“笨。”顾意琛屈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而后笑道，“走吧。”
青石板的巷子悠长也幽静，隆冬带着寒意的雨水泠泠而落，比之烟雨时节少了两分迷蒙多了三分疏阔。
两人撑着伞，并肩走着，步履不觉中都慢了下来。
巷口悠长，路人也没有其它的行人，周围只有雨水砸到石面上的声音。
“你今天本来是要找我干嘛的？”乔汐开口打破了沉默。
“找你？我有吗？”顾意琛忍笑逗她。
“你…”乔汐呼吸一窒不说话了。
“你想吗？”
“想什么？”
“想我去找你吗？”顾意琛追问。
“只要你想，那我就有。”看她不说话顾意琛便又接着道，虽然笑意不减，但却多了一分郑重沉然。
“什么？”乔汐抬头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所有一切。”顾意琛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所有的一切，只要是你想的，我便都会有，都会去做。
……
吃过晚饭，乔汐窝在苏未的床上抱着个抱枕，手里拿着一本在看。
咏儿就躺在乔汐的边上，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在啃着，想到什么就伸脚踢了乔汐一下：“乔多多，你今天跟顾意琛买个洗洁精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干嘛去了？”
今天周铭扬在家支楞着两个油爪子着急上火的差点没蹦到天上去。
“没有啊，买完就回来了。”乔汐不以为然的回了一句，思绪依然埋头沉浸在的情里节，连头都也没抬。
见她这毫不在意的样子，咏儿又轻踹了她一下，“别看了，快点说说，你们俩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咏儿这下踢得不轻，才汐也终于有了反应，伸脚回踢了她一下，“看到精彩处了，你快滚开，别烦我。”
“反了你了还。”咏儿大气，从床上坐了起来，直接就揪走了她手里的书合上，手上用力轻轻一抛，稳稳的便落在了一边的桌子上。
“坦白从宽，快点交待，你们俩现在这算怎么回事儿？是不是早恋了？”
“早恋？”乔汐微窘，“你才早恋了呢。”
乔汐本能的不喜欢早恋这俩字，这俩字儿听起来太过叛逆，跟她一向三好学生的光辉形象不太搭调。
再说了她早恋了吗？也并没有好吧。
虽然她现在已经明白那样的一个人于自己来说是特别的，不同于周铭扬和程昊然一样的存在，也能明确的感觉到自己之于他来讲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可是那屋纸没捅破之前，她跟早恋怎么也搭不上关系的吧，最多就是她很明确的喜欢一个人而且同里也清楚的知道那个人也是喜欢她的。
“没有？你确定？”咏儿又朝着乔汐踢了一脚，这俩货怎么样他们做围观群众的可是全程都看在眼里，心里都明镜儿似的，现在居然否认的这么干脆？这是当谁眼瞎呢，骗鬼都不带她这么没有诚意的。
一瞬的恍惚，咏儿福至心灵，似是想到了什么，于是试探着开口，“莫非是顾意琛还没和你....表白？”
听了咏儿的话，乔汐冲她翻了个白眼然后抱着抱枕躺到了床上装死，这还用问吗？如果有，她还能瞒着她们俩不成。
“不是吧乔多多，那你俩今天消失了那么长时间干嘛去了，买个洗洁精至于回来那么晚？”咏儿目光转向了另一边正站在桌边运笔的苏未，苏未也刚好看她，两人相视，皆从对方的眼睛是看到了错愕。
这是她们猜错了？
怎么可能呢，今天见乔汐和顾意琛迟迟不回来，苏未还和她说什么，雨中古巷，安静悠长，环境这么诗意，告白什么的正合适，应影又浪漫。
“就去买洗洁精啦。”乔汐翻身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