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谲(二)(1 / 2)
月光清冷,星光璀璨,万里无云,村落寂静,其实这是个很适合赏月的夜晚。
姚简和虞祎站在村落的不远处,姚简环顾了一下四周,不紧不慢地调笑道:“那个,虞祎啊……听说‘我’最近好像换口味了,现在比较喜欢年轻好看的男子。你快去靠近一点儿村庄,往中间站一站。你长得这么好看,‘我’一见到你这样的肯定立马就出来了!”
虞祎什么话都没说,迈步就往前走。姚简看到虞祎二话没说就往前走却不淡定了,立刻抓住虞祎的手腕,干笑两声:“没没没,算了算了。我刚刚说着玩儿的。还是我去吧。反正我现在挡着脸呢。你要是这么过去就被人看上了我还舍不得呢。”哦,她好像又嘴欠了……
虞祎一反常态地没生气:“嗯。”
姚简嘻嘻道:“嘿嘿,一会儿你就跟在我后边,把自己藏好,不要出来。我在明,你在暗,咱俩争取一次性就把这件事给搞定,然后回慕晞谷好好玩儿去!我已经想家了。”
虞祎的身形轻轻一颤,轻轻颔首:“嗯。”
姚简微微一笑,纵深一跃,飞身上檐。虞祎脑中可以很清晰地想象到面前的景色:姚简素衣长靴,白纱覆面,袖袍轻飘,她身姿绰约,负剑立于高屋之上。就像……很久之前那样。
姚简低头看看布满灰尘的房檐,硬生生地将自己想要坐下休息会儿的想法压下,她提醒自己:这是虞祎的衣服,姚简你还是省着点儿用比较好。切记不能乱来,不能乱来。
一阵风声,似乎有一个黑影掠过,还能听到两声很轻的脚步声。姚简双臂环抱,直直站立着一动不动,她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终于来了。”
利刃破开空气的声音,姚简轻轻歪头,也不看身后,非常自信两指一并,在飞针距离帷帽的白纱还有半分的时候稳稳夹住。姚简轻笑,小声嘲笑道:“雕虫小技。”飞针的针尾引着一根长线,一个红影飞身掠上屋檐,手上拿着那个线的另一端。姚简不慌不忙地转身,压着嗓子装模作样地道:“不知阁下是何许人也?”
那边是一位身穿红衣的女子,长发披散,戴着黑色面纱,开口却是一清朗悠扬的男音:“在下不才,绯莀神女姚简是也!”
姚简听到这个称呼心里觉得有些不舒服,但是更觉好奇。她紧紧夹着那枚银针与对方僵持,开口仍是一爽朗的少年音色,她哈哈笑道:“我竟不知,绯莀神女何时变成了个爱穿女装的男子。难不成你是一个断袖吗?那你要小心点儿啊,我也是喜欢男人的。”
那人道:“我绯莀神女阴阳共身,可男可女,变幻无穷,随心所欲。我看你长相清秀,不如跟我回去吧!”
长相清秀?你看见我的脸了吗?姚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好奇心被消磨得一点不剩,现在恶心得只想打人:“你可赶紧闭嘴吧!”你才是个雌雄同体的阴阳人!不光你自己阴阳,你全家都阴阳人!
她将银针往回一掷,飞身踹去。她这辈子都不想见到这个冒牌货了,赶紧送这混蛋去见阎王才是正经!本来自己就已经是名声狼藉,这混蛋居然还不光让自己担上了“好色”的名声,还让自己担上了“变态”的称号。呵,这就送你下地狱好好感受一下。
那人躲过银针,双手向前一伸,袖子里又一次甩出了二三十枚新的飞针。姚简轻盈躲闪,看准空隙挥手再夹住几根。连接针尾的细丝在月光下泛着阴森的寒光,姚简凝神细看,这才发现这些细线是已经开了刃的钢丝。姚简心中奇怪:为什么这人手中握着开刃的钢丝还能一点儿血都不出?
姚简将银针向自己这边用力一拽,对方稳稳不动。姚简再一用力,只见她的指尖溢出灵力,红色的光芒化作电流顺着银丝向对面的红衣人击过去。一击就中,那红衣人手中的力道一松,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直挺挺地从房檐上摔了下去。
姚简:“???”这么容易吗?这是哪里来的小喽啰,这也太菜了吧?能不能稍微有点敬业精神?多挡几招好不好啊!她还没揍够呢行吗!
姚简从屋顶上往下望,看见虞祎已经站在了那红衣人的身边。掉下的红衣人以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趴在地上,看上去右手和左腿都错位了。这么高的屋顶也不至死吧?更何况她刚刚也没有用多大的力气,绝对不会打死人的。她一跃下去,将挡着自己眼睛的纱帘掀起架到斗笠上,然后蹲下身扒拉扒拉面前的人。
“这不是……这居然是个木偶?”姚简推了一下面前的木头人儿,气道:“我刚刚居然和一个木偶打架!”
虞祎跟着蹲下身摆弄了下木偶的手腕,然后提起了一根透明的细线。他仔细看了一会儿沉声道:“人间有一种表演唤做‘木偶戏’,也称‘傀儡戏’。表演者以细线控制木偶做出动作,自己则在幕后传声。”
姚简恍然大悟地道:“怪不得他只能用一些这么低阶的招式。不过这点儿功力用来对付那些徒有仙身却没有武功实质的人就够了。他这样用飞针暗算别人也足够了。咱们在的这种村落里的人应该根本察觉不到他的飞针。”她站起身拍拍手,踹了一脚这木头人,恨道:“就做这么个破玩意儿来冒充……绯莀神女?这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姚简骂完复又蹲下,抬起木偶的手仔细检查,一下子摸到了袖子里的针筒。她将针筒拽出,打开仔细检查,里面装的全都是银针,每一根针后面都扯着一根开刃钢丝。姚简仔细地看着手中的东西,苦恼地思索:“以飞针为引,将开刃的钢丝作为武器……好熟悉的武功。唉,真是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明明就在嘴边儿上,可我就是想不起来。”
虞祎伸手过来,姚简很自然地将针筒递过去。虞祎从里面抽出一根针,向一旁的墙上一甩,动作连贯果决,娴熟流畅,豪不拖泥带水。银针笔直入墙,牵扯着一根钢丝夹与两人中间。这样快而精准的动作让姚简有一瞬间忘记了虞祎已经双目失明的这件事。
姚简一惊,脱口而出:“这是索刃术!”
虞祎的手紧紧攥着针筒:“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