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现（三）（2 / 2）

风瑱拿起茶杯，用缓缓茶杯中缓缓升起的热雾挡住自己的半张脸，一字一句地说：“就在她上诛仙台前一个时辰。”

姚筹一下愣住，虞祎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蜷起。

……

此时，姚简带着虞涵在后院的小菜地里给植物培土施肥。姚简的袖子挽到手肘之上，单膝撑地蹲在田埂上整理小篮子里的菜籽。虞涵坐在一旁的一块儿布上看着姚简。

虞涵端详了一会儿，终于有些不好意思道：“绯莀姐姐，之前在宴会上，真的对不起。”

姚简笑笑，抬臂用衣服擦擦脸颊上的汗，轻松道：“没事儿，你不用放在心上。你看我现在这么活蹦乱跳的，一点事儿都没有。”

虞涵忍了一会儿，又问道：“绯莀姐姐，你真的是五百多年前的那个绯莀神女吗？”

姚简没在意，笑眯眯地回答：“是啊，就是五百千年的那个……大祸害哈哈哈。”

虞涵道：“其实那天是有人告诉我……你……我其实也不知道，从前也一直是风瑱和我说……就是……唉，我就不应该信那个女人的话。”

姚简停住手上的动作，问道：“什么人？”

虞涵撇撇嘴，拔起草地上的一根狗尾巴草在自己手心里边拔毛玩，嘴里哼哼道：“就是瑶芳郡主，风玫。我就不该相信她突然良心发现告诉我什么好事。”

姚简听见风玫的名字觉得有些沮丧，她甩甩头去问另外一件事：“你当时说我冒充别人，这是怎么回事？”比起风玫，她还是对千年寒冰容斐君的八卦更感兴趣一些。

虞涵立刻奇怪道：“你和容斐君认识那么久了，难道你一点儿都不知道这件事情？虽说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很少吧，但我以为像你们俩这种关系这么近的话，你应该早就清楚了。”

我们的关系？姚简苦笑，她俩是什么关系？同窗？朋友？熟人？上辈子两个人几次都差点真刀实枪地干架，唯一一次和平的并肩作战就是上黄山斩杀狡戾腾蛇了。在那之后她俩就没怎么和谐地相处过。尤其是自己开始饲养嗜血丹蝶之后，她俩几乎每见上一次都在动手的边缘试探，还有几次真的动手了。这关系……真不能算好吧？正常人之间应该都不这么相处吧？看看现在她们二人能这么和睦地相处，那真是曾经做梦都难以想象的事……

姚简敷衍地笑了两声，道：“没有没有，我俩以前也就是认识，不是很熟。”

虞涵嘟着嘴认真道：“这倒也有可能。毕竟我也听说过你俩曾经在战场上一起打仗，下了战场就掐架的故事。”

姚简呵呵笑了两声儿，摆摆手道：“呵呵呵，虽说也没那么夸张，但是也差不多吧……”

虞涵又说：“这个事情我悄悄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就好了。”

姚简一听虞涵准备说虞祎的八卦，立刻拍拍手坐到她的身边，口中连声答应道：“我一定不会说的，一定不说。”

虞涵小声道：“绯莀姐姐，这件事情我也只是听风瑱提过两次。据说容斐君在失明前曾有过一位心上人。”

姚简惊得目瞪口呆，是什么样的姑娘才能成为这位冰山古板的心上人？在她眼里，容斐君这种不懂情趣，不沾风月，风节贯骨，恪守规矩的千年不化的大冰块是不会有心上人的。如果他有一个心上人……那就好玩了。不过这个故事听上去并不像是一个圆满的结局。

虞涵继续往下说：“但是我也不知道那位姑娘是谁，就是听说那么姑娘后来就不在了……在那次宴会上，瑶芳郡主悄悄告诉我说，你其实是一个化出人形的梅花精，欺负容斐君看不见，天天在他身边模仿之前那位姑娘的生活与习惯，以此迷惑他，借他的身份生活在九重天上吸收天界的仙泽。我一时冲动，信以为真，所以才……”

姚简知道这误会的始末之后只觉得哭笑不得，她摇摇头道：“哈哈哈哈，我还真不知道这回事……如果早一点知道的话……”如果她早一点知道的话，几天前绝对不会和虞祎说自己要住在这里。一想到在这里……姚简很早就想问虞祎了：为什么这个地方她的衣物都一应俱全？如果按照虞涵所说，那天……她应该是就和虞祎在一起的。难道是虞祎带着自己过去的吗？什么叫跟在虞祎身边……难不成自己一直跟着他？所以这之前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虞涵半天没听见姚简回话，立刻转头关心地问：“绯莀姐姐，你怎么了？”

姚简回神儿，抛开自己刚刚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揉揉自己有点儿僵硬的脸颊，笑着回答：“没事儿，没事儿。就是在想是什么样的姑娘才会让容斐君这么惦念不忘。”

虞涵突然奸笑着凑过去：“绯莀姐姐，你是不是喜欢容斐君啊？你要是喜欢他的话就直说嘛，我绝对会替你保密的。”

姚简一脸无语：我要是喜欢他我自己能不知道？我要是喜欢他以前还能和他打架吗？姚简戳了一下虞涵，佯怒道：“你快别瞎猜了，不是那回事儿。”

虞涵被姚简发上的金步摇晃了一下眼睛，她揉揉眼看着姚简的头发，突然问道：“绯莀姐姐，那天宴会上你头上戴着的玉钗呢？”

姚简这次是真的懵了：“你说玉钗？我什么时候簪过玉钗呢？”她有过无数珍宝，但是戴出来的只有一个兄长给的金步摇，剩下的都没有戴过啊。

虞涵认真地道：“不对！那天宴会，我明明见到你头上除了这支金步摇以外，还有一支很漂亮的玉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