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1)
六月,高原上的温度依旧低的吓人。徐庚霖骚气兮兮的穿着薄薄的牛仔外套,坐在寺庙前的菩提树下,看着喇嘛打坐,冻的瑟瑟发抖。
本来只是闲着没事,想看看这么低的气温,这喇嘛披着这么块布,能坐多久。
半个小时过去了,对面的人没有起来的意思。
一个小时过去了,对面的人还是没有起来的意思。
……
于是看着看着,徐庚霖自己跟自己较起了劲。
他气鼓鼓的想着,对面不起,我也不起。人称脚踝小王子,零下八度的冬天也露脚踝,谁比谁抗冻呢。
那天徐庚霖在风里等了五个小时,他迷迷糊糊的靠着树,睁眼的时候天都黑了。
对面的人正在看他,见他醒了,起身打算离开。
“上师,等等,故人已逝,何以重逢啊?”徐庚霖睡的有点儿迷糊,下意识的开口。
“尘世之间,未解脱者,轮转五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施主不必太过挂怀。”
“那么,见眼前人,又何以自处啊?”
“积集矣,妄想自缠,如蚕作茧,堕生死海。不想不缠,自可。”喇嘛稍稍欠了欠身,转身走了。
徐庚霖愣了一会,撑着起身,拍拍裤子,边拍边打喷嚏。
徐庚霖站在菩提树下,看着红衣喇嘛慢慢走远的身影,想起刚才抬头,看见喇嘛服里的加棉秋衣,加绒长裤,都因为盘腿而坐,被盖住没能看见。
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短袖加牛仔外套,抬手慢慢地把扣子一个一个系好,防风。
最后还是忍不住对着高原上的漫天的星辰,真情实感的冲自己说了句:徐庚霖,你傻逼。
傻/逼准备下山回旅馆,冻了一下午,他整个人都蔫了吧唧的,又不敢走快了,生怕高反发烧,把自己交代在这雪山脚下。他还这么年轻,还这么爱作,他还没作够呢。
他慢慢走着,想起那喇嘛说,不想不缠。身边有零零散散的几个游客走过,其中一对应该是小情侣,男孩把女孩塞在自己的军大衣里。
徐庚霖想起,半个月前,恩师葬礼当天,淅淅沥沥的下着雨。自己沉默的站在大堂里,脑子是木的,多余的表情也摆不出来,看着师母对每一个前来吊唁的人微微颔首。
直到顾既白走到他的跟前,他还有点儿愣神。这是两年以来,他们第一次见面。顾既白什么也没说,只是抬手抓了抓他的头。
作茧自缚,不想不缠。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玩儿的,不许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