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责问（2 / 2）

温书到的时候，董将军早已经供认不讳，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曹家能够放过董贵人，毕竟她身怀龙胎，希望荀启可以网开一面。

荀启念在董军是老臣，这方正要答应，那边曹义将军便冲进来道：“恐怕，要让董将军失望了，主公有命，董家满门，一个不留，包括董贵人！”

董家大骇，额头青筋暴跳，满嘴的鲜血极为吓人。

他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指着曹义将军，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温书站在门口，远远瞧着这一幕，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恰逢此刻，满面风霜的陛下不顾众人的阻拦，冲了进来。

相比于温书第一次见他，如今的陛下早已是憔悴不堪，发鬓早已凌乱，他紧抓着曹义将军的肩膀，近乎于凄厉的嘶吼道：“你将朕的董贵人弄到哪里去了？她肚子里，怀的是朕的龙嗣，你竟敢…竟敢…私自派人掳走了她。”

温书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受不得这虐心的一幕。

而曹为似乎发现了温书，急忙起身，将温书唤了进来。

殿内诸人的目光都锁在陛下和曹义将军的身上，谁也没有注意到温书和曹为这边的情况。

倒是荀启注意到了曹为身边的小儿，他看了一眼温书，又转头看向了曹为，忙拱手道：“大公子，曹公临出征前，将许城大事都交给了您，您还是说句话吧。”

曹为眉心微蹙，还未等说话，曹义将军便扬声道：“大公子是被主公授意暂管许城中事，不过荀大夫，主公临行之前都交代了您什么，您不会忘记吧？如今主公有令，董贵人，是留不得了……”

曹义将军语调冰冷，神色凛然，对陛下的哀恸恬不为意、无动于衷。在曹义将军的心里，在前方浴血拼杀的正是这些将士们，身逢乱世，若非主公奉迎陛下，他们这些人早就不把这个陛下放在眼里了。

温书眉心一拧，正要上前一步，曹为却紧紧的拽着温书，对着他摇了摇头。

董将军被曹义手下的人带走了，而董贵人，如今也被打入了天牢。

外面，正飘着鹅毛大雪，天气阴沉至极，周遭的一切都压抑的很。

伴随着陛下哀恸的哭声，荀大夫上前，脱下了身上的貂裘，披在了陛下的身上，“陛下，天凉，您早些回去休息吧。”

然而，眼下的陛下，扫视过殿内诸人，最终将目光锁定在温书的身上，他目断魂销、捶胸顿足的痛哭道：“陛下？朕这个陛下，不过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朕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保不住，如何称得上你们这声陛下？”

温书心中一窒，双拳紧握，站在一旁没有吭声。

曹为似乎是感受到了温书的情绪，冲着温书道：“天色不早了，温书，咱们也回去，你身子不好，不宜在外面久站。”

温书还未应答，陛下就指着温书和曹为道：“你们两个，跟朕来。”

曹为微一怔忪，倒是没有拒绝，反而是恭谨道：“是。”

说完这话，曹为将温书揽在了怀里，去了陛下的寝殿。

一路上，陛下都身形不稳，身畔的大监要扶着他，却被他冷冷拒绝，“朕自己会走。”

雪，越下越大，陛下深一脚浅一脚的步行回了寝殿，背影极其凄凉。

温书有些不忍，倒是曹为，至始至终都是一个漠然的表情，对此，不发表任何见解。

陛下的寝殿，倒是温暖如春，比之曹府，还要舒适十倍。

大监早已准备好了热茶，温书倒是没有客气，端起来便喝了一口。

陛下斜睨向温书，随后冲着曹为道：“大公子定然觉得，今日种种，皆是朕自作自受吧？”

曹为轻呵一声，满面的不屑，淡淡道：“陛下圣明。”

陛下咽了一口唾沫，听到曹为的这四个字，眼角腥红的可怕。

转而，陛下又看向了温书，“那温书你呢？可是如此认为？”

方才在殿内，除了荀大夫，便数温书的反应最大。陛下不傻，看得出温书的恻隐之心。

然而，温书只是一黄口小儿，并不能左右局势，这一点，陛下比谁都清楚。

温书虽然没有曹为那般冷漠，却也是叹息一声，道：“陛下当初既然下了这个赌注，就该想到会有输的一天，陛下只是没有想到，还输掉了董贵人和龙嗣。”

温书虽然满怀叹息，却并未做任何表达。

这一点，是最让陛下愤怒的。即便是伤怀如荀大夫，亦不能对陛下的哀拗感同身受。

温书，亦是如此。

陛下冷冷一笑，斜睨了温书一眼，“朕以为，你自幼在郭府受尽折磨，你能体会朕此时此刻的痛苦，而如今看来，你也不过如此罢了。”

曹为听闻此言，愤而起身，“陛下，请您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