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润华（1 / 2）

吱呀一声，厚重的铁门被推开，瑟缩在椅子里的女人抬起头来，有些茫然。

“付润华女士，你要求面见的祝尧来了。”

付润华的声音嘶哑，小声地说：“我想和他单独见他。”看到身材壮硕的警/察，又低下头往椅子里缩，“可，可以吗？”

审讯室里的几人对视了一眼，确保带着镣铐的付润华没有攻击性后全部退了出去，转了一个弯，进入监控室。

祝尧看到付润华的反应，选了一个恰当的距离坐下，神色平静地问：“你好，付润华女士？请问你见我是需要我做什么吗？”

付润华摇了摇头，神色复杂地看着祝尧，时而不解，时而愤怒，时而感激。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我就是想看看你想什么样子。”她想努力地扯出一抹笑容，但还是失败了。

付润华就这样看着祝尧，什么也不说，眼睛渐渐失去了焦距，变得呆滞。

祝尧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下一句话，然而他也经常思想放空，什么也不做就躺在床上，本想准备付润华没反应他也不说什么，但是想到之前童队长对他的请求，他也只能生硬地去和付润华搭话。

进门前，童队长：“祝老弟啊，因为你的直播把这次的案件放到了全国人民的视线中，上面下了命令快速结案，催了又催，但是嫌疑人一直拒绝配合调查，我们一问她不是没反应就是一直哭。现在居然要求见你，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帮帮忙让她配合一下警察……”

祝尧点开微博，在热搜里面找到了那段剪辑的视频，他说：“付女士，这是昨晚我直播的视频，因为我的原因，你的事情被很多人都知道了。你看，好多人都在关心你…”

付润华的眼睛瞬间聚焦：“不可能的，不会的，他们都是说的好听而已，现实里面一个比一个冷漠，谁会关心我呢？一个懦弱的胆小的女人，是没有资格被人关爱的。”

祝尧放下手机，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干巴巴地说：“那付女士想看我干什么？”

付润华凝视着祝尧，在他的眼里看到了自己，永远坐不直的身体，蜷缩成了习惯，早已忘记也曾做过甜美的梦。

她抿了抿嘴，有些悲哀地说：“我给你说说我自己吧。”

祝尧松了一口气，被人这样看着还是很有压力的，点头表示同意。

“我是农村人，西南那边很偏僻的农村。刘长林和我一个村，三万块钱，我妈把我卖了。

他爱赌钱，爱喝酒，喝醉了就打我。当时我心里不舒服但是也没有什么反应，村里这样的家庭太多了，我小的时候也经常看到我爸打我妈，可能是习惯了吧？

后来，刘长林去县里打工，我也去他们工地做饭。工地离民政局不远，我经常看到夫妻吵架互殴的，天天都有好几对去办离婚证，我当时羡慕极了，原来过日子不和是可以分开的。

后来工地完工，我和刘长林又回到了村里。我悄悄回娘家给我妈说我要离婚，我妈当场扇了我几个耳光，骂我狼心狗肺要她丢脸，如果离婚回家就把我打死。我告诉她我受不了刘长林的殴打，她当时的目光我现在还记忆犹新，亲生的女儿像是仇人，好像恨得要死。她把卷起裤脚露出结痂的伤口，数落我连忍耐都不会，村里哪个女人不会忍，真是太丢她的脸了。

那天，我回去得有些晚，刘长林拿起扫把就开始打我，问我去哪里鬼混，我说回娘家他就是不信。太疼了，我记得当时背上全是血痕，受不了了，我想起了城里那对夫妻互殴时赶过去调解的民/警，等他打完出去打牌的时候我就报了/警。

我太天真了，以为警/察可以让我少挨打。没想到来的人轻飘飘地看了我一眼，说是夫妻之间的矛盾他们管不了就走了。我不记得那之后被刘长林暴打后躺了多少天，我只记得他打我的时候，村里人像是看到稀奇物件全部涌来围观，一个个地夸刘长林是个勇猛的男人。

那之后我就老实了，不再幻想谁能救救我。

后来，刘长林又带着我来到宁市。我还心存了一下幻想，希望城里的人能好一点。可是，我们之前住的群租房，刘长林打人一点不避人，所有人都只是冷眼观看，有的还像看垃圾一样看我。

过了不久，刘长林不知道从哪里得了好多钱，我们租了好一点的套房，就是你住的幸福小区。

前几天，刘长林把我带了出去，拿出一包东西让我吃，房间里的其他人瘦得像是一个移动的骨架，我很害怕说是肚子太疼了吃不了，他也没有勉强我，自己用了。我看到他很享受的样子，随便拉起旁边的女人就开始干那种事。

太恶心了，我想起村里以前有个男人死的时候脸颊都进去，全身溃烂。我专门去打听过，都说他是瘾君子，那些人每次吸食后就会干那种事，随便哪个都上，直接染了病才成了那种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