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番外一(1 / 2)
那日过后,邪灵一族就真的留在了那一城之中,不再有过动静,就连那包围着整座黄沙城的结界也不再有过一点波动。
看来邪灵一族是真的彻底没了抵抗之意,邪灵王估计是想开了当年之事,听了阿怜的劝,许是也重新审视了一番当年之事,不再怀恨于当年的荒主夜颜,遂而怨气不再疯涨。
他的心结得以开解,却不过只是将那郁结之气转移了出去。
一切的一切都好似只是轮回,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回到了当初……
可经历了这么一遭,一切又真的能够回得去吗?
那日鹊山族人全数冲进黄沙城的那一刻,不仅仅是为了履行守护西荒,守护天下的承诺,更是为了他们心中的信仰。
或许早在那一日之前,他们无一例外地都早已将阿怜认作了新一任四羽令主。
四羽令再现,鹊山族人下山,邪灵一族被灭。
他们当初可是明知入城的代价,却还是坦然赴死,在众人纷纷为了保命而逃离时,他们却一个接着一个毅然决然地冲向了生命的尽头。
所以最后在夜允川的计策宣告惜败的时候,虽保下了大半的紫龙军与暗蛊卫,虽算得上是好事,却无一人笑得出来。
那日黄沙城外,众人甚至还对他们抱有过一丝希望,却还是在最后未能等到任何一个人从中走出来,显然鹊山众人是尽数失去了等到雨过天晴的机会。
就在万念阵法落下后不久,也就是一切尘埃落定之时……
乌云散去,终于有一缕阳光刺穿云层,照在了那极为狼狈的城楼上,城墙破损,砖石碎块落了一地,抬眼望去,浓烟滚滚,屋顶上的瓦片也都掀翻了不少。
一片狼藉,犹如满城废墟。
夜允川当时还魂之时受了不少的内伤,当场便就昏死了过去。
后来等痊愈之后,他也终于是打起了精神,坐上了荒主之位,带着西荒众妖踏上了重建家园的路。
此路漫长,需要走很久。
邪灵一族对西荒地界的摧残还是过于严重了,以至于单靠着妖族自力更生,是远远不可能的。
如今西荒境内不仅仅是在正常的饮食起居上成了不小的问题,且因许多妖族领地都已被损毁得差不多了,在这种家破人亡的情况下,族中老弱妇孺便就都落得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下场,遍地流民。
而先前探望过阿怜的杜阳,也在此时寻到了云逸,与其商讨过后,漓幽阁之人便就负责护送了一大批赈灾粮前往西荒。
那日码头,众人也见到了荒主夜允川,只是短短一面,便就发觉到了他的不对。
事后漓幽阁几人坐在一起讨论起此事才说道,见他之时只觉那是一种十分紧绷的感觉,虽然看似面不改色,坦然自若的接受了中原的好意……
但他们知道,他眼底的那一丝情绪,是来自奕忧怜的死,是他的悔意与不甘,更是在面对她的故人时,生出的一丝歉意。
虽然众人从未在那日之后提起过任何与她有关的事情,但大家心知肚明的是,如今所做的一切,皆是她所愿。
句句不提她,但却又事事与她相关。
自从接受了中原的帮扶……
夜允川便就开始没日没夜的处理着西荒的事宜,从未有过停歇的意思与机会,忙得脚不沾地,人不沾床,非要等到身体极限,万不得已的时候,才会靠在软榻上小憩一阵。
这般不要命的做事,也吓坏了那几个手底下的人。
中原的恢复比起西荒可是要快得不止一星半点,所以往后漓幽阁也不止一次往西荒送上粮食布匹等一切急需用到的物什,更是带着人替他们将瑶城打理成了暂且可以供他们流民落脚的地方。
这一留,漓幽阁的人倒是常驻在了瑶城,即使这样,他们却也不是时常都能见到荒主大人的。
直到瑶城的流民日渐多了起来,众人心里也清楚,定是夜允川日夜在外奔波,才能够在这般短时间内将这般多的流民安全送至瑶城。
西荒许多地方盛产黄金,所以在漓幽阁众人来瑶城帮忙的这些日子里,唯一见到的谢礼便就只有黄金。
本该是万万收不得的,可为了让夜允川在外能够不惦记这些琐碎的事情,安心救人,司空便就擅自做主,带头收下了。
而阁中也将这些收下的黄金全数存放在了同一间屋子里,只要有流民需要,他们也绝不吝啬,二话不说的也会将这些黄金分发下去。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只是如今这般情形,于西荒而言,金银却已完全成为了真正的‘身外之物’,遂而需要的人其实并不多,甚至是寥寥无几。
这样的日子却持续了好长一段时日,就算是夜允川一行人忙得夜不能寐的情况下,也难以将西荒的一切在短时间内恢复。
加上就在鹊山族人全数牺牲后不久,鹊山之上无故起火,烧了大半座山,等到夜允川带人前去施以援手的时候,为时已晚,那些鹊山族人曾经留下的痕迹终究是一去不返。
整座山上的花草树木在一日之间全数化作了灰烬,最后还是回到了过去寸草不生,满目疮痍的样子。
沧海也在那日逐日退潮,最终也让这山中湖走向了干涸的结局。
地底的机关也不再有打开的可能,沧海干涸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听说当日还是夜允川亲自带人下去试过,可惜事与愿违,无力感油然而生,这些事物还是随着令主以及她的族人们一起走了。
深秋已过,漫天雪白之时,当初重伤的方知有终于能从榻上重新站起来了。
这也意味着他终于从阎王那儿抢回了自己的半条命,这日,夜允川得知此事便就即刻赶到了寒梅山庄当中。
窗外风雪不小,夜允川一行人行色匆匆的赶回来,屋门拉开,随着他的身影一同飘了不少雪进来,只见他将身上雪如数拍下,脱下氅衣,顺手放在了一旁。
“今日倒是难得见你一面。”方知有此时正端坐在火炉旁,品着热茶。
冉冉升起的热气当中,透着水汽看向夜允川的眼眸里,不仅仅是思念,更暗藏着一丝心疼。
“听说你今日终于是下榻了,那我不得来看望看望你,免得被人戳脊梁骨。”他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面色憔悴,嘴唇上也有着明显的干裂,一看就是忙得连停下来的机会都没有。
说起话来,倒是与以往有所不同,多了一丝不可窥视的霸王之姿。
方知有这头想着便就顺势递了一杯热茶给他,垂眸沉声,像极了控诉:“我又不是今日才清醒的,养伤这般久,也不见得你中途来看过我几次?”
“这不是忙得不行吗?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夜允川倒是还有些开玩笑的心思,不至于……太过沉默。
这一切,方知有都心知肚明。
若是救人晚了半分,或许瑶城如今也不至于已有这般多的流民聚集,甚至不惜要南王调用了大半紫龙军前去负责安顿他们,这其中定是离不开夜允川的援手。
当初夜允川也曾同他一起,留在这寒梅山庄当中,卧榻疗伤了好一段时日。
躺在榻上的这些日子里,伺候方知有的那些人,基本都是暗蛊卫的心腹,时常会在私下讨论些山庄外头的事情,而他虽是重伤,但也会偶尔醒来,不过是无法起身罢了,便也就都基本听了进去。
所以今日一见荒主,如此憔悴的样子,他是半分也不惊讶,不过是比想象当中来得要更加严重些,整张脸不见半点起色。
许是注意到了方知有眼里的担忧之意,沉默良久之后,夜允川却主动开口:“我没什么大碍,不过是近日繁忙,太过操劳了些,也不至于伤及根本,你不必这般看着我。”
他嘴上逞强,同为伤者的方知有又岂会看不透他的谎言,当初还未痊愈的时候便就已操之过急,或许病根早就留下了。
“听说你前些日子往西而去,那头的灾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反而更为惨烈,既然能够返程来看我,想必你也已经将其情况稳定住了,如此不着急的情况下,为何还要如此赶路?”
此事自然也是听,不过是夜允川无法这般及时赶回来,可今日能够赶回来已是出乎意料。
如此着急,怕是唯有夜允川自己心里才清楚,究竟是为何?
此时此刻方知有既问得出口,想必也是有所猜测,这会儿不过是看他究竟还有几分真话罢了。
“如今世上,怕是唯有你还能知晓我心中所想了……”在他无声的叹息中,除去那股极重的无奈之气,倒是更有一番失而复得的味道。
“若我猜得不错,你此番前来,是为了那小子的所藏之谜吧?”方知有眼眸一转,许是也想到了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狼王——皙寒生。
当年奕忧怜躺棺一年后,再次醒于招羽殿的时候,第一个见到她的正是皙寒生。
而后曾有过一段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日子,还记得那时的皙寒生猛然间似是换了一个人,不仅仅是性情大变的那种,甚至是对方知有也多了几分厌烦之意。
夜允川十分清楚他们二人间的情谊,绝非如此!
而方知有后来却也对此事避而不谈,想必他们二人之间定是说好了什么,许是承诺了一起守着这其中不可言说的秘密。
他就是笃定其中定有自己所不知晓的事情,遂而才在得知方知有彻底清醒之后,这般着急忙慌地赶回来。
“我想……其中之事,怕正是阿怜让你们一同相瞒于我之事,我想知道!”夜允川倒是诚实,今日前来,倒是带着几分诚意的。
“我知晓得其实也不多,不过都是皙寒生碰巧听到的……”方知有蹙眉,只觉这是夜允川的心结,倘若今日问不出因果,往后他也只会更加痛苦,所以长痛不如短痛。
还记得那日方知有莫名其妙的就被皙寒生恶言相向,因此二人还互相看不顺眼好些日子……
“我当然分得清楚,躲在皙寒生那张狼皮之下的,是另一具魂魄……
后来听皙寒生提起过,那是鹊山的山神——苍梧。
而四羽令的持有者,正是这位神灵的神使,也就是意味着奕忧怜一旦当上了令主,那么便就需要听命于他。
当年阿怜因天生有缺,重伤未愈,险些丧命的时候,招羽殿中,是苍梧得知了此事,亲自动用神力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随后便将鹊山的命运交到了她的手中,并以此为由,教于她还魂之法。
所以这也是后来她得以清醒过来的真正缘由,也是她势必要当上令主的决心。
这一番话,是方知有主动寻皙寒生和好时,无意间询问得知,皙寒生也是在魂魄被苍梧关起来的时候,无意听到了他们二人的对话,以此得知其中真相。
但此事他也不愿方知有说出去,这就是为什么后来从未有人胆敢在奕忧怜的面前再次询问此事的缘由,但这一举倒是害惨了夜允川。
不知情者无罪,但他却一直以来都只想着如何护下她,却从未想过,她的身后,也还有整个鹊山需要她相护,甚至是乃至西荒,乃至天下。
她明明是那样一个不愿屈居与任何人身下的一代天骄,早在从鬼门关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用这一切作为了代价,若无这些责任在身,若无这些承诺为赌注,她怕是早就死在了天雷之下。
所以当时无功受禄的她才会一意孤行,不惜用自己的命为鹊山开路,护住了西荒,将邪灵一族彻底困于黄沙城内,与其一同长埋于地底。
这就是夜允川一直以来所不知的真相,也是他一直以来问心有愧之事。
心病还需心药医,可他的心药却早已不复存在,而这心病也注定无法根治。
“这一切不过是顺应了天命,本就是注定无法更改之事,还望荒主大人莫要纠结于心,日子还是往前看的。”
一声叹息之后,方知有能做的也不过是多劝解他一些,而他如今只是想要做到安慰他,却都无从下口,也不知还能再说些什么。
而此时的夜允川死死的盯着炉中火,沉默良久,一动不动的身躯却忽地颤抖起来,别过去的脸上也早已泪流满面,紧紧抿着的嘴角透露着心中的不甘。
可这一切早就为时已晚……
他那颗充满了爱意的心也早已随着她,留在了那日……
最后他也只是听劝留在山庄当中,歇息了一晚,第二日一大早的便就匆忙离去。
他前脚出门,后脚方知有便就醒了,洗漱之后本以为可以等到他来一同用膳的,却不曾想被人告知荒主大人天一亮就离开了。
这会儿盯着桌上的早膳,渐渐的出了神,他倒是明白了什么……夜允川从一开始,在与她有关的事情上就向来是不听劝的,甚至可以说是完全听不入耳的。
而这一夜的歇息,也只是他做的表面功夫,不过是为了让方知有安心些,不再能有理由怪他不顾身体。
所以昨夜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否真的合眼休息过,如今得知了此事的真相,无疑是对他再一次沉重的打击。
正因为今日幸存下来的人,都是踩着那些逝者的尸骨而活下来的,所以他更加不敢让自己停下来胡思乱想。
这也是为何,天一亮,他不愿道别便就匆匆而去的缘由。
怨气是人们死后,因心中还存有不甘与怨恨而生出的执念,其破坏之力无休止尽,若是将其修炼,乃是能与天地灵气做到相生相克的道外禁术。
唯一的解法,不过是消除逝者心中的执念,以此来削弱怨气,将邪灵之躯打散。
当初重新将地血困住的便就是此法,而后黄沙城中也再无过大的波动,可奕忧怜当初也仅仅只劝解了地血一人,并未帮到其余邪灵,所以将其大军困在地底之下终究只是权宜之策。
鹊山彻底沦为一座寸草不生的荒山后,由此看出,是连山神苍梧都已远去,不再降落于世间,西荒从此算是彻底失去了庇护。
众妖的信仰也在那之后彻底崩塌,现下唯一能够撑起这一切的,只剩荒主大人了。
而他也的确不负所托,在往后的九年里,尽力带着众妖重新建起了属于他们的家,西荒盛景或许不复往昔,但至少众妖重新打起了精神,势必要重建家园。
漓幽阁的人最终驻扎在了废弃的瑶城整整四年,期间还将两城相连的码头重建,完工之日,功成身退。
此事皆大欢喜。
而荒主大人也在那之后回到了寒梅山庄当中,不再需要到处奔波劳累,坐在家中便就可以处理了不少后续之事。
方知有后来也有加入其中,帮了不少,本以为一切都回到了平静且安稳的生活里。
可就在往后的五年里,只有方知有知晓,夜允川的心病到底有多严重……
瑶城一带虽说已在四年的时间内便就恢复了往日盛景,越来越多的妖留在城中安家立命,也有越来越多的妖自主加入了暗蛊卫,帮着更多的妖族脱离苦海,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正是因为这一困境的解决,众妖竟开始了不间断的纷争,内斗,常见的皆是在一些领地上的争夺,亦或是在粮食上的分配不均所致。
所以那五年里,夜允川虽终于是安心的住进了山庄当中,但每日所需处理的事宜却不见少,反而是更加头疼起来。
先前总是奔波在外,每日睡也睡不好,有上顿没下顿的,也不是吃不起,但就是将时间都榨干了用,反而忽略了自己。
等到如今终于是停下了,大大小小的毛病也都全数显现出来了。
刚开始的那四年里,姜玄也曾跟着前来帮了不少忙,救治了不少妖族,后来听说他跟着众人重新回到了漓幽阁中,说是仍旧念着那些故人,便就又离了百邪山庄,跟着漓幽阁等人,回了中原。
而他在瑶城行医的那四年里,倒是遇到了一位可造之才,年纪虽不大,却能让他不仅亲传医术,还送到了御百邪的跟前,让其闭关精进去了。
而他的徒弟,早在三年前便已得到了御百邪的准许,出了山庄行医。
就在同一年,夜允川已是满身的毛病,瞬时老了百岁的感觉,虽靠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还能勉强看得出他的年纪,但整日咳嗽不停,步履蹒跚的样子,光是看那背影,还真就看不出他本该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早在那四年间,他本就已是心病难医,姜玄也曾给他把过一次脉,说是诸事都让他看开一些,要注意休养,莫要太过操劳。
这一劝倒是一语成谶,荒主大人最后还是操劳成疾,身上大大小小的毛病落下了不少,日日夜夜的折磨着他,不过五年,便就已不成人样。
他身边那两位暗蛊卫的头更是十分担忧,甚至不惜派人前去中原请过姜玄,只可惜姜玄明确表示:他如今的年纪已不再适合多留于西荒,当初那四年已是水土不服得不行,因此不愿再踏足西荒。
那次便就也只是让人带回了一张药方。
姜玄当初很是宠溺阿怜的,如今得知夜允川思念成疾,他自是不会袖手旁观,可一切命数也不是他说改就能改的。
故那一张药方,也不过是减缓夜允川心疾发作时的痛苦,显然是治标不治本的。
而他那时也还未知那被他送去御百邪那儿的小子要何时才出师,便也不敢提及此事,直到三年前,他收到了那小子出师的来信,便才在回信中提及了夜允川一事。
最后还是古木青与古阴羽二人软磨硬泡才将那小子请来的,而如今,已是他入寒梅的第二年了。
“也不知姜芪那小子何时回来……”今日轮到古阴羽巡庄,而那个叫姜芪的小子,正是姜玄唯一的弟子。
一年多以前,他虽答应了前来,一是看在师父的份上,二是看在古木青与古阴羽二人的坚持上,日日如同狗皮膏药般的跟着他,令他心生厌烦,不得不感慨这其中所需的毅力与决心。
所以最后他答应下来了,来到山庄的那一日,他初见夜允川,便就心中一顿,面不改色的替他把过脉后,更是坚定了自己方才那一眼的诊断。
他明知自己无法逆天改命,却还是留了下来,只因为他刚从百邪山庄出来的那一年,遵循了他师父的教诲:在外义诊了整整一年。
而恰巧就是这一年,他明白了西荒妖族为何能在邪灵一族的祸乱后能够如此迅速的恢复生机,正是眼前这位被称作西荒万妖信仰之人。
直到见到本尊,姜芪也才明白,荒主大人从来都不仅是外界所传的那般神圣……
他之所以能够成为万妖所信仰之人,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信仰,只有唯一的执念。
而仅仅只是那一丝执念,却能够令他撑起了万妖的希冀,最终带领着族人踏上了这一条艰难险阻的路,一条走向光明且充满希望的路。
所以最后姜芪还是选择了留下来,哪怕只是做着一些无用功,只为了替他吊着那一口气,因为他知道,这一口气正是支撑着荒主日日夜夜不间断处理着西荒大小事宜的关键。
他的心病,极为繁琐却又一目了然。
而姜芪留下来的条件,就是众人不可决定他留下的时日为期多久,也不可对他的出行做出劝阻,事事都只能凭他心意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