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醉卧沙场君莫笑（六）（2 / 2）

“妤儿，妤儿……”龙烨羽轻轻唤着，她胸口被金色的箭贯穿，双眸紧闭着，犹如没有一丝生气的纸娃娃。

怀中的人却忽然间睁开了双眼，眼中分明是戏谑，她抬手，拭去嘴角的血液，唇角上扬，勾起一抹熟悉的讪笑，“龙烨羽，你真没用！”

“你……没事？”龙烨羽只觉手都在颤抖，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嗯。”龙祈妤挣开他的怀抱，稳住身形，朝胸口一用力，拔出了那支箭，箭落地，手中是一块碎玉，细细打量着，那原本是一直鱼，嘴上衔着半块血玉，实际上是一对……还有一只在……

只是如今已碎的看不出模样，被鲜血染得通红，龙祈妤抬手重重将它扔在地上。

“还多亏了它，”她的嘴角是虚无飘渺的笑，“好在，它有心。”

“妤儿……”龙烨羽疑惑一唤，却见龙祈妤已经直起身子，定定的望着夜君墨。

“夜君墨，龙祈妤这辈子做得最蠢的事情，就是错爱了你。如今，玉碎，恩断，剑毁，情亡。我立誓，我这一辈子，定不在用你教的剑法。”龙祈妤缓缓开口，她的话语中是她自己都不熟悉的冰冷，“从此，相见若无睹，恩断义绝。”

夜君墨只觉胸中一窒，龙祈妤已拾起碎裂的黄玉重重的掷在他脚边，她的嘴角仍是笑，不带一丝感情的笑，她以前从来不会这样。

她在他身边，几乎挡去了他所有的磨难，他完好无损，她遍体鳞伤。

以前，面对他的一次次伤害，她都置若罔闻，夜君墨从未想过，她会像现在这样，冷漠，决绝，茕茕孑立。

她终是离开了……如他所愿。

想到此他的心仿佛被她掷来的玉砸开一个口子，鲜血纷扬的冒出来，他的心里，想必是有她的吧？

夜君墨甩开思绪，不行，他不能爱上任何人，在他的这里，不允许再有意外，他赌不起。

“不管这场战谁赢，战后，若再见你，我必为我师傅报仇，决不手软。”龙祈妤见他的脸色总算暗下，心中长舒一口气，幽幽的再度开口。

话毕她撇开眼睛，仿佛被抽干所有力气一般，重重朝后倒去，眼睛再度闭上，口中似乎有说不出的话，“龙烨羽，好累……”

她似乎还想对龙烨羽笑笑，却终未来的及，恍若一朵血昙花，开的最盛时，却毫无预警的败去，带着满腹的不甘和重重的悲凉，绝艳而凄哀。

“妤儿！！”龙烨羽上前接住她，再度一唤，在一旁的将士们却像忽然惊醒了一般。

“他伤了公主！！”

“为公主报仇！！”北军的声音此起彼伏。

顿时刀剑扬起，杀气狂卷……

龙烨羽抱着龙祈妤，立着，大声道，“给我杀！”

北军士气大增，犹如发了狂一般朝南军攻去。

正当南军无力反击时，不知谁喊了一声。

“岸芷国援军来了！！”

整个战场瞬间安静下来，远处扬起的尘土证明那人所言非虚。

“太子，我们谈和怎么样？”在所有人愣住的时候，夜君墨缓缓开口，他的声音，飘散在整个战场上。

除了昏迷的龙祈妤，所有人，都是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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