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记(1 / 2)
慕容子旭由三夫人云碧搀扶进来的时候入目的就是纪晓婉垂首立于床畔,一只手被张氏紧紧的拉着,而床上平躺的人,面色灰败,气息微弱,照比离府时消瘦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奴婢给老爷、三夫人请安!”
“婉儿,大夫人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慕容子旭照比十几日前纪晓婉回来祭拜四夫人时身形消瘦了许多,面色有些苍白,精神也有些萎顿,原来只是霜鬓的头发,如今已是花白一片。
“回老爷话,大夫人从昨晚上起就是这么浑浑沌沌的,大夫说,大夫人是郁积成疾,如今、、”纪晓婉咬了咬唇,转头忧虑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老爷,如果您有空的话,能多陪陪大夫人吗?奴婢知道,这样说是逾越了,可是奴婢知道,大夫人在心里一直是等着老爷的,老爷就看在大夫人、、奴婢求您了!”纪晓婉说话间缓缓下跪,因为一只手受困,所以跪下的姿势有些怪异。
“婉儿,你起来吧!亏了你这丫头了,这么些日子你就那么陪着她,你先下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和三夫人在,不会有事的。”
“是呀,婉儿丫头,看你,比前阵子见的时候可瘦多了,照顾病人很辛苦吧?去吧,这里有我和老爷呢。”三夫人将慕容老爷子安顿在床头的椅子上,回身挽了纪晓婉的另一只胳膊将她扶了起来。
“我、、”纪晓婉尴尬的看着被握的手心中苦笑,她要如何的离开?那攥着的手因为感觉到她的动作越发的用力了起来,如今的她小手都被捏的有些发疼了。
三夫人看着纪晓婉尴尬的表情才后知后觉的看向了相连的手,“这、、”
“大夫人也许是怕吧,从上了软榻就一直握着不肯松,刚才奴婢们给大夫人更衣的时候,也只能是用一手换一手。”
“这样啊、、那不如我换下你的吧!”
纪晓婉默默的点了点头,看着三夫人将自己的手送进大夫人的左手掌心,纪晓婉只等着大夫人握上并松手,可惜的是那只左手居然是一动未动。三夫人等了一会也不见大夫人有反应,想了想便从等握转成了她主动去握住大夫人的手。
“大姐,我是云碧呀,老爷子来了,想和你叙叙话,你放了婉儿丫头的手,让她下去歇会吧?”
没反应,还是没反应,握住纪晓婉的手似乎又紧了紧,纪晓婉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垂目而立。
“老爷、、”三夫人挫败的转头看向慕容老爷子。
“算了云碧,许是这会儿她根本就听不到你的话,婉儿,你就自己褪一下吧。”
纪晓婉稍微用力,可惜不得其法,手反倒被拉的更紧,这让慕容子旭及三夫人云碧诧异不止。
“这、、”
“云碧,我累了,扶我回去躺会吧,等她清醒些许再过来。”慕容子旭看见张氏并非真的没有意识,表情很是复杂的慢慢起身唤了三夫人准备离去。
“老爷请您、、”纪晓婉心中着急,她不明白,为什么大夫人一定要死抓着她的手不放,慕容老爷子是她的‘夫’,她不是穷其一生就只为了能与他共度良辰吗?
就在纪晓婉企图劝说慕容老爷子留下之际,院外传来了参拜声:“奴婢见过六夫人!”
“恩——”
六夫人沈文君可谓是浩浩荡荡的进入了屋内,之所以说她是‘浩浩荡荡’是因为在这慕容府里除了被慕容景天轰走的茱萸以外,她是唯一一个走到哪里都是身后带了至少五六个丫头的夫人。
“呀!老爷也在呀?看我,才起就听说大姐回来了,这不我收拾收拾的就过来了。”转头对上三夫人“文君给三姐问安了!”刚一进门的沈文君就犹如飘进来的花蝴蝶般笑的又得意又自信,随着她一进门,一股子浓浓的熏香气散于房内。
“亏你有心了!这些日子,我身体不是很好,也没过去看你,府里最近事情又多,文君可还习惯府里的生活?”
“看老爷您这话儿说的,文君既然嫁进了府里,自然就是府里的人了,老爷这话说的多见外!虽然老爷自我进门一次都没到过我房里,奴家心里是有那么一点不舒服,可是这些日子里,老爷差人送的东西倒是一件比一件贵重。我知道,老爷是因为四姐去了心里不好受,文君还年轻,文君可以等!现在只要老爷心里还挂记着我,文君就心满意足了。”
“哎!难为你了!去看看夫人吧,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也早些回去歇着吧!”
“老爷子,您这是要走?文君还想着要给大姐敬杯茶呢,话说回来了,三姐的茶我也一直没敬上呢,不如今天就一块敬了吧!您呀,就在这给我们几个姐妹做个见证呀!要知道,您可是我们的‘夫’呀!”沈文君听出慕容子旭有离去之意,撇嘴一笑后,娇嗔的拉着慕容子旭的胳膊撒起娇来。
“文君,我们都是自家的姐妹何必那么计较,老爷刚就说乏了,想要回去,见你来了才又多留了一会。大姐那、、”三夫人转眼看了一下床上的人,“也免了吧!”
“呀!这大姐是怎么了?怎么就病成这样了?这身边的丫头们都是怎么伺候的?”沈文君看着挽起慕容子旭另一只胳膊的三夫人的手臂,目光轻飘的白了一眼,转而状似才发现床上躺着的人一般,一惊一乍的放开了黏在慕容子旭身上的手,似有不平的冲到了床边,当看到伫立在床边的纪晓婉时,她高傲的扬起头,轻蔑的扯动了一下唇角,“呦——这不是上回见过的大少爷房里的丫头吗?”
“奴婢给六夫人请安!”自打沈文君进门,纪晓婉就一直没有时间给她见礼,如今人家都指名道姓的了,再没有反应,那可就真的要落人口实了。
“恩!就是你在一直伺候着大姐吧?”沈文君傲慢的开口,语气缓而轻。不待纪晓婉回答,她便变了脸一般,秀眉倒立,瞪圆了双眼怒喝道:“身为奴婢,伺候主子都伺候不好,还留着你有什么用?”
“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