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情衷（1 / 2）

赵麒酩映着烛火，在擦拭一把短剑。

程潇潇进门时，正好看见他的背影笼罩在这淡淡的微光里。

万籁俱静，只余烛光。

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温暖。

程潇潇忽然觉得，这个画面，她曾在哪里见到过，而这种温暖的感觉，也是她内心深处最渴望拥有的。

就在这一瞬间，她心神荡漾，竟是落泪了。

“你和楚傲铖去哪里鬼混了？”

赵麒酩回头，在看清程潇潇表情的一刹，已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潇潇，你怎么了？”他放下手中的短剑，站起来走过去，“你哭了？”

程潇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望着赵麒酩，竟是怔住了。

直到感觉到赵麒酩在给她擦眼泪，她才怔怔的说了一句，“师父，你长的真好看。”

赵麒酩抿一下唇角，“你是才发现吗？”

“不是的，”程潇潇抬手，反手握住赵麒酩，“师父，我刚才的感觉好奇怪，好像很久以前经历过这一幕，突然感觉自己好想你，好想就这样永远看着你。”

赵麒酩的眸光蓦地一深，“你是喝醉了吗？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的师父，”程潇潇肯定道：“我就是想和师父永远都在一起。”

赵麒酩的眼慢慢眯了起来，面色风平浪静，心中却已翻江倒海。

“你的意思是，你会想我，想要和我永远在一起？”

“嗯。”

“不会喜欢别人，不会离开我？”

赵麒酩沉声跟了一句，不等程潇潇反应，已经伸出手，将她抱在了怀里。

一个拥抱。

一个和以往都不同的，实实在在的拥抱。

程潇潇没有拒绝，却也有些意外，从小到大赵麒酩总是会搂着她抱着她，却都和此刻的拥抱不同，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他并不是她师父，并不是一个把她从小带大的人，他们是平等的。

赵麒酩的这个拥抱是没有犹豫的，可情绪却复杂，好似这多年来压抑的情感一下子爆发，巨大的冲击反倒让他没了言语。

程潇潇已经脚不沾地，被他拦腰抱在怀里，先前喝的酒，这会儿起了后劲，她环住赵麒酩的腰，头一歪，竟是这样睡着了。

赵麒酩就这样抱着她站着，一动不动，直到楼向晚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都没有放开手。

楼向晚当然没有进去，她看着他们二人就这样无所顾忌的抱在一起，已经没有了进去的力气。

这就是师徒之间的亲近？

这就是程子陌口中的疼爱？

这就是所谓的“潇潇还是个孩子”？

可笑，太可笑了！

楼向晚的视线和赵麒酩发生了交汇。

赵麒酩的眼神中，仍是没有任何波澜。

很平静，这种平静，总能让楼向晚知难而退。

罢了。

楼向晚如是想，他的心事，是自己终其一生，也无法解开的谜。

何必问，何必再猜。

没有意义。

“楼姑娘，”

就在她准备离去之时，赵麒酩却忽然开了口。

楼向晚回过头来，竟是满脸的哀伤。

赵麒酩没有在意，怀里还搂着睡着的程潇潇，“姑娘的主上已派人来过，不知姑娘之后有何打算？”

楼向晚此时此刻哪有心情打算这些。

向晚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见到赵麒酩，就会变的思绪混乱。平日里的冷静，荡然无存。

“麒酩哥，”楼向晚慢慢走过去，“我知道，当初是我自愿跟随主上，对此我从未后悔。今时今日，我触犯了主上的规矩，只是为见你一面，为了你，我也不会后悔。”

赵麒酩这会儿却笑了，笑意如此虚幻，“你见我，并非为了我，是为了你自己。”

楼向晚默然无语，数日来所看见的一切，所感知到的挣扎已是呼之欲出。

“为什么？”她问，表面上伪装的淡定一点一点开始崩塌，“别人都不知我是为何，难道你也不知道吗？”

赵麒酩打横抱起程潇潇，放到内室床上，才又走了回来。

“楼姑娘，你想太多了。我只想提醒你，你不应该再留在楚傲铖和潇潇的身边。”

“是，我明白，你从未觉得我的事情和你有何关联。”楼向晚忽然有一种莫名的绝望。

已经看见，已经明白，竟还是不舍。

“那你当初又何必费尽心力的救我？”她这句话，好似在问赵麒酩，却又好像在问自己。

赵麒酩却没了耐心，唇角含笑，眼神却冷，淡淡看了一眼向晚，转身便要回内室。

楼向晚心如刀绞，眼见他要走，终是忍不住一时痴惘，用力拽住他衣袖，“你就真的没有动过一点心？哪怕一点点？”她泪如雨下，“难道你心里就真的没有爱？”

赵麒酩霍然转身，答道，“有。”

他的语气从未这般坚定，看着她，一字一顿道，“我心里的爱，早已经给了程潇潇。”

楼向晚怔住，满眼皆是泪。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原来他就是爱她，就只是爱她而已！

什么师徒情分，什么疼爱有加，什么宠爱纵容！

他就只是爱她而已！

“你我都清楚，她势必会嫁给楚傲铖，而且，你是她师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