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割发断情情难绝(5)(1 / 1)
“安瑾,你……你没事吧?”金风喃喃开口,轻轻握住我的肩膀,我消停了笑,迷蒙的泪眼缓缓对上他担忧的眼眸,那眼眸中倒影着我与他仿若一直的眼,娘说过,芙蕖与荨麻最最相近的,便是一双眼睛,天生的愁眼。
相视良久,嗫嚅道:“是大哥……对不对?”我冷冷地轻笑,“这就是众叛亲离的滋味了吧……”
金风一怔,许是被我惨淡的笑惊到了,他握着我肩膀的手有些颤抖,口中不断地诉说着安慰的话,而这些话却全被我摒弃在外,因为心已经痛得麻木,随之变作了毫无知觉,听不到任何声响,也看不到任何画面,只有我一个人空洞洞地站在一片黑暗之中,感受着沉沦的滋味,而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轻轻地响起,在疯狂地告诉我,阴谋还未结束,也许还只是个开始,薛安瑜一定会至我于死地!
我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用力推了一把金风,把他往门的方向推去,焦急道:“金风,拜托你,帮我去查晶珠和小豆子的去向,尤其是晶珠,她可能……”她可能正在替薛安瑜布置阴谋陷害我也说不定啊!
我没有说下去,而金风立刻会意地点点头,尚未喘足一口气,便再次转身飞出:“你在家等我,我去将她带回。”说罢,一掠而去。
我立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逐渐远去,变作了一个小点,才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失神地咬着嘴唇,直到将下唇咬出了血,我方才想起一件重要之事,便匆忙跑回自己房中,翻开床铺内侧,取出一个偌大的机关木盒。
所谓的机关木盒,乍一看来只是个普通的木头盒子,只是开启时要稍稍废一番功夫,要思量一番第一步从何处下手,只有主人才能在第一时间找到那关键的第一块木条将它分解开来。而我的这只木盒又是我精通了原理后亲手打造的,而后在某处做了标记,只要有人触碰过,我便能识别出来。至于这里面放着的,正是我娘当初留给我的重要信物,乃是一只颇有些年月的聚宝盆。当年我并不知晓其来历,只当这是与我的亲生父亲相认之物,然而机缘巧合,我终于明白了它的用处,竟关系到薛氏一族的命脉,而且我也察觉到当年娘令我女扮男装的初衷并非如她所说的那般单纯……
不及多想,我轻轻端起木盒观察,发觉我所作的标记果真有了细微变动,看来已经为人所动。
晶珠,这些事真的有你插足在内吗?当初相识相交,我说永远都不要骗我,而你信誓旦旦地答应了,如今才告诉我,你整整骗了我三年吗?真是人心难辨啊。
黯下表情,我落寞地放回机关木盒。
这之后的两天,我都安静地待在自己房中,默默地等待金风回来,而另一方面已经差下人着手准备薛安瑜大婚的贺礼,所有事情都按照本来该有的面目上演着,只是没人知道,有一个阴谋在我与薛安瑜之间蔓延和拉伸,这是一场拉锯战,战利品是我曾经不屑一顾的薛家家主地位。若我输了,我便会坠入万劫不复之所,永世不得超生,所以我只能赢。可是我清楚地知道,即便如今所有的算计已大白于眼前,我依然不是薛安瑜的对手,因为他捏在手中的除了我那愚蠢的三年,还有我一颗支离破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