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盈月消损玉荧光(2)(1 / 1)
无奈地叹气,但当我转眼一看,却见画娥手一滑,扫帚落到了地上,然后便见她搔首弄姿扭捏作态起来。我浑身发毛,而画娥却痴痴地瞄着我这个方向,我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抬头,果真看到邾仁穆正笑得好不灿烂,明眸皓齿,丰神俊朗,一览无遗,怪不得画娥会中招。
我怒道:“光天化日敢勾引我府上的丫鬟,邾仁穆你好大胆!快把我放下,不然勿怪我跟你急!”
他笑脸盈盈地低头看我:“若说勾引恐怕你得算头一个吧,还说不想嫁给我,刚才一路上投怀送抱的人是谁?”他嘿嘿一笑,“美人啊,方才你把脑袋钻进我衣服里,整个府上都是瞧见的,莫非还要喊人对峙不成?”
说罢,他便垫足飞了下去,然后抬臂一甩,我便感到天旋地转了一番,待我反应过来邾仁穆居然把我像包袱一样丢了出去这个事实时,我已经十足狼狈地面朝黄土差点厥了过去,一众小厮手忙脚乱地收拾残局。
栽倒前,我清清楚楚地听到邾仁穆渐行渐远的朗声大笑,那脆脆的嗓音十分放肆地朗笑:“记住了,薛安瑾,我等你一年!”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正月十五的晚上我宁愿和矫情造作的羊肉肉一起吃汤圆,也不会负气出门。
当形象全无的本公子我被四个壮汉四叉八仰地扛着进屋的时候,我悲戚地想着。
后来邾仁穆还光临过府上三次,三次都是趁着夜黑风高摆脱了众人的视线偷偷潜来我房间里的。恰逢这段时日我本就一直病怏怏地歪在床上养着身子,每每看到帐外忽然出现的那一抹高大的黑影,都被吓得魂不附体,险些厥过气过,一命呜呼。
我怒上心头,质问他缘何喜欢半夜做贼。
他第一次笑嘻嘻地说,当日忘记将荷包归还了,于是把荷包塞到我手心里,才一转身从窗口跳了出去。
第二次,他满脸严肃地将我从床上拖了起来,拽到书桌前,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他的名字,并郑重嘱咐我道:“世人皆以为朱姓为正统,却不知道朱的前身乃是一邾字,而我的姓恰恰便是这个字,”他故作深沉地哀叹一声,“美人啊,你作为我未过门的妻子,是决不能认错的。”我嘴角抽了抽,低头定睛一瞧,方才知道,原来邾仁穆的姓并非国姓那个朱,不止我搞错了,舞狮报名时那个登记名字的伙计也搞错了,恐怕不特意说明,谁都会搞错。
而第三次,也就是前日晚上了。
他坐在我床边上,竟一反常态地红着眼睛,耷拉嘴角,哀叹连连,深情地握住我的双手道:“安瑾美人,我白日经过你府门前才听说,你卧病在床十多天了。怎地也不告诉我一声,我也好多多地抽空来探望你。”说罢,将手中十多包药材一股脑儿地塞到我怀里,便一脸懊恼状似没脸见我地再次跳出窗外,掀起一阵碗碟翻倒声,便听到晶珠怒骂道:“半夜三更哪来的小贼,居然敢潜入公子房中,来福,给我追!”来福,是晶珠养了两年的一只大狼狗,擅跳跃又擅跑路,据说两丈高的围墙也不在话下,更兼能连跑一日也不气喘,被誉为薛府神犬。
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我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羞涩得直搓衣角的画娥,我感慨着,邾仁穆那厮虽外表华贵,平日又嬉皮笑脸还没正经,内心却实打实是只野狼般的人物。画娥喜欢他,实在不知是喜是忧。
为了及时挽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我问道:“画娥啊,你今年多大了?”